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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心切的吴铭冲过三岔路口,终于到右岔道前方百余米处大树下,有座残破不堪的土地庙,观察片刻,他整个人反而冷静下来。
吴铭清楚地到,骡车的左边车轮已经滑入破庙路口的道沟里,拉车的驮马尚未解开,浑身冒热气不时抬起头打着呼喇。
冷风细雨中,女子无助的哭喊声呼救声隐约传来,吴铭着急地跳下道边田坎,弯腰低头快速拐到破庙侧后方,刚稳住身形,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巴掌在粗鲁的骂声中响起,娇弱的惨呼声骤然而起,紧接着是沉闷的摔倒声。
吴铭跳上高坎,手脚并用分开茂密的杂草,疾行十余米摸到庙侧残缺的窗下,深吸口气缓缓蹲起,探出半个脑袋细细观察。
狭窄的庙堂里哭声呜咽呼吸急促,被称为四哥的军官被女子打了一巴掌恼羞成怒,粗鲁地将拼命挣扎的女子扔到满是尘土的供桌上,伸出大手掐住女子的脖子,另一手野蛮地撕扯女子的衣裤。
距离供桌三四米处,昏迷过去的小丫鬟横躺地上,身上的小棉袄已经被解开,碎花中衣也被撕开,红色的肚兜被撤下扔到一旁,洁白稚嫩的身躯一览无遗。
满脸胡茬身形高瘦的军人望一眼正在忙绿的四哥,浪笑着解开腰间的皮带。
吴铭离开窗下,猫着腰窜到前门,途中捡起一块海碗大的石头,来到门框边倚墙而立,缓缓伸头望一眼屋内解下裤头的两名军人,突然如发疯般撞进去,挥起石头猛击军官后脑。
闷响过后血花飞溅,脑浆迸裂的军官直接被砸趴到女子身上,红白之物溅了女子一脸,吓得已无力挣扎的女子顿时昏迷过去。
三米外解下裤子的瘦高汉子已经回头,偷袭得手的吴铭已经飞身扑来,抱拳提膝愤怒一击,巨大的冲力将高瘦汉子撞得飞出三米开外,惨叫着重重摔倒在地连滚两圈,压碎一地破瓦,激起团团污浊的尘土。
吴铭身形落地再次扑上,抱紧高瘦汉子抬起的脑袋猛然发力,高瘦汉子的颈椎“咔嚓”
断裂,吴铭也因用力太猛跌坐地上,撑起身子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才松开怀里扭转了大半圈的狰狞脑袋。
尘土落下,第一次杀人的吴铭仍在剧烈喘息,只感觉口干舌燥全身发软,哆哆嗦嗦站起来好久仍迈不开步子。
军官仍在抽搐的尸体还压在女子身上,回过魂来的吴铭强忍腹中的翻江倒海,过去推开军官的身子,手忙脚乱地替女子整理衣衫。
胡乱整理完毕,吴铭停下双手,弯下腰扯开尸体上的衣服,撕下一块布小心地替女子擦掉脸上血污。
女子发出嘤嘤呻吟,缓缓睁开眼突然尖叫起来,吴铭吓得急退两步,一边摆手一边解释:“别害怕,我正好路过,到两个官兵作恶就跟来了,没事了,你安全了。”
女子想爬起来却摔倒在地,吴铭连忙上前搀扶,女子挣扎几下,清是吴铭的长相她全身松了下来,惊慌地环视一片狼藉的地面和尸体,禁不住捂脸失声痛哭。
吴铭不知道如何安慰才是,最后只能指指晕在地上的小丫鬟:“她没事,只是吓晕了。”
吴铭说完连忙跑到小丫头身边蹲下,快速帮她扣上衣裤,摇晃几下小丫头仍没有醒来的迹象,想了想一把将小丫鬟抱起跑出破庙,很快把小丫头放进骡车里,转过身再次跑回破庙。
“车夫呢?”
吴铭来到头发凌乱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面前。
女子已经清醒过来,吸几下鼻子,抬头哽咽道:“先跑了,估计回去报信了。”
“你家住哪?”
“前面的煌固镇。”
吴铭四方张望,知道此地不能久留,干脆上前强行架起浑身发抖的女子快步离开:“我杀了两个军人,城里的官兵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是再不走,恐怕我又要遭殃了,快走!”
吴铭半架半拥把全身发软的女子带到骡车边,上前抓住正在吃草的骡子嚼头,低声呵斥用力牵扯,费力地将骡车从道边浅沟中拉出来,弯腰捡起地上的缰绳勒住骡车,催促女子快上车。
惊魂未定的女子连腿都抬不起来,吴铭见状几步上去,抱起女子放在车厢前驾驶位上,抓起缰绳塞进她手里:“别慌,你抓住缰绳就行,让骡子慢慢走,它会带你回到煌固镇的。
记着,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不清我的摸样,我是蒙着脸的,记住了!
驾!”
骡车载着恍恍惚惚的女子和昏迷不醒的丫鬟前行,吴铭转身就跑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跑出几十米,突然记起庙里两个官兵身上的武器,立刻回头冲回破庙,匆匆忙忙四下寻找,果然找到了木制枪壳的德制毛瑟手枪,一支八成新的汉阳造步枪,三十几块大洋,以及一个装着子弹的帆布弹带。
吴铭匆忙背起驳壳枪,将连着四个皮质弹匣的宽皮带绑在腰间,再挂上瘦子官兵的帆布弹带和连鞘刺刀,收起大洋背上步枪小心移到庙门内侧,四处便冲下缓坡,冒雨向三岔口跑去。
跑到三岔口,吴铭忽然发觉自己全身几乎湿透,身上的蓑衣和脑袋上的斗笠不见了,深怕因此留下什么线索,又再回过头沿路寻找。
夜幕降临,天色终于全黑下来,头顶斗笠身披蓑衣的吴铭终于跑到太金山脚下,坐在湿漉漉的石板上不住喘气,不一会竟大口呕吐起来。
折腾了好久,平复下来的吴铭恢复些气力,这才缓缓站起抬腿上山,尚未踏上青石阶梯,就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耸立在前方。
“谁?”
吴铭吓得急退几步,手忙脚乱地摸向枪套,却怎么也解不开枪壳拔不出枪来。
“吴大哥,是我,我一直在这等你。”
承宗熟悉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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