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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暨白漫不经心地睨过去,视线顿住了。
揉压着太阳穴的手指凝了一瞬,继续轻转着小圈,只是再没有了先前的游刃有余。
“许是夫人拿错了?”
胡建小心观察着萧暨白的脸色,干巴巴地解释。
萧暨白眸色幽冷,胡建心下一颤,忙又道:“许是……许是夫人缺银子了。”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不妥。
安平侯府的候夫人,虽说没有执掌中馈,但怎么也不可能到缺银子的地步。
萧暨白剑眉紧皱,直起腰身,凉飕飕地瞥了胡建一眼,“本侯很忙,这等小事,以后不必来禀。”
“是。”
胡建弯腰将画轴小心地放在案桌上,退出去了。
室内静了下来,窗外夜色渐浓,偶尔漏进来一两声细微的虫鸣。
萧暨白伸手拿起案桌上的画轴,纸张干净洁白,没有一丝暇疵,可见拥有它的人是十分的爱惜。
修长的手指轻微地摩挲着纸张。
清冷的黑眸微动了一下,一抹他自己也没有觉察的柔色在眸底浅浅漾开,淡化了他眼中的冷意。
须臾,大手一旋,将画轴拢入宽大的袖袍中。
起身,抬步往门口走去。
夜色已浓,一弯新月,斜斜地挂在树梢枝头,放出皎洁的光芒,给大地镀上了一层冷银色。
“去查一下,琴院近日发生了何事。”
黑暗中一个黑影从树上飘下来,单膝跪在地上,“是。”
又一个纵身,跃上树梢,轻巧地翻出院墙,融入了浓浓夜色里。
廊檐下悬挂的灯笼,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在夜风中摇曳。
萧暨白负手而立,看着院子里月色下影影绰绰瞧不真切的一团团树影。
胡建快步从院子进来,见到站立在主殿门口的萧暨白微一愣,“侯爷,洛阳那边的事处理完了。”
萧暨白眉头轻皱:“萧暨墨回来了?”
胡建点头,随后似想到什么,笑起来,“听到门房的侍卫说,二公子才到侯府门口,就被一个小娘子给截住了。
两人还在门口掰扯呢。”
萧暨白淡淡嗯了一声,下了台阶,往院外走。
琴院,室内一灯如豆。
月桃别扭地扯了扯身上的鹅黄锦衫:“娘子,真的要这样吗?”
明薇梳着简单的丫鬟发髻,身上穿着月桃常穿的罗青色布衣,坐在梳妆台前,借着微弱的烛火,看着镜子里暗沉模糊的自己。
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捏紧,坚定地点头。
只有这样,她才能出琴院,才能去,找他。
明薇深吸一口气,起身,接过月桃手里的提灯:“待会出门时,见机行事。”
月桃慎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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