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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可谓醍醐灌顶,众人蓦地回过神来,刘元回想了一番围观的那几个未着衙门官袍的百姓,说道:“官话说的极标准,衣袍穿的也算不错,看得出兜里有些银钱。
可这等人……怎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衙门门口?”
林斐没有回刘元这句话,又提起了方才让众人不知该如何评判之事,说道:“至于那寡母和孩子,寡母确实只是寻常妇人,孩子也确实不是寻常孩子。
不管这些人出现的是否蹊跷,既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说的话自不会让人挑出什么明显的错处来!”
“也不用在寻常妇人是否配得上拥有这等神童孩子以及混蛋儿子是否配得上英雄老子这等事的对错上深究,”
林斐显然是将方才温明棠的话听全了,看着众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道,“虽妇人也好、孩子也罢都是旁人的事,但定要将注意力归咎在这等事上也简单得很。
这里是长安城,什么样的贵人没有?既觉得寡母不配,便去寻个配得上神童兄弟的贵人过来,似这等贵人家中子嗣繁茂的不少,其中要寻个‘混蛋儿’或者‘普通人’出来也容易。
既觉得不匹配,不若双方换一换,将神童兄弟换去给贵人当儿子,将贵人的‘混蛋儿’送去给寡母,你等觉得可行?”
林斐这法子一出,众人便笑了出来,觉得自家上峰这解决方法虽是堵住众人之口了,可不知为何,听起来滑稽的厉害。
有人道:“有这么一对神童儿,贵人大多是不会拒绝的,没见那等收厉害的年轻人当义子的贵人都有不少么?倒是那寡母怕是要闹了,自家好好的神童儿换了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这谁不闹?”
“换来换去的,可听从那神童儿的意见了?”
对此,有上了些年岁的开口说道,“贵人收厉害年轻人当义子说到底是因为年轻人有用,是为了‘利’,那一对神童儿有用,自是多的是人出于‘利’字将之收为义子。”
“那还是莫换了!”
魏服听到这里,早已忍不住摇头了,“非亲非故的,图什么呢?之于寡母,这一对神童儿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便是那寡母有想在当地列‘慈母碑’的念头,有盼着神童儿一朝入仕,自己摇身一变成为官夫人的心思。
可到底是自己拉扯长大的孩子,为人母的,心里头到底是有几分真心疼爱自己孩子的,不似外人那般,全然是为了利益!”
话这么说虽然有理,魏服却也没在这等事上多提,他自是有一对儿女的,对自家儿女也算疼爱,且所见的多数为人父母者也都如他一般。
可不得不承认,这世间确实是有那等父母与孩子之间毫无感情,全是算计之人的。
比之魏服对“利”
字的避之不提,林斐倒是坦然的提了起来:“即便不管真心与否,只看利益所图。
这神童儿既凭本事进了国子监,未来前途实则已不需外人多插手了!”
作为同样年少高中的探花,当年享有“神童”
之名的林斐对此是熟悉的,“也不用再花费什么工夫拜师了,这几乎没有什么益处,不过全是面子工夫罢了。
于那等神童而言,国子监的教学博士之流便足矣。
若是真寻了个‘恩重如山’的义父,待到将来入仕,便是这义父收取利息之时。
这等事往长远看,于神童将来的仕途百害而无一利。
他二人眼下才多大?往后少说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何必早早背上这么大一份恩情债?倒是那寡母,便是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那寡母好了,‘慈母碑’也好,‘官夫人’的名头也罢,待那神童入仕之后,皆不过顺手而为,他二人能给得起,也最容易给!”
林斐这一席话着实让堂中众人惊骇了许久:往日里因着自古的人伦之念,多数人是避讳在这等父母与孩子之间的关系上添加一个“利”
字的,也会下意识的回避谈及利益所求之事;可此时听林斐这一席话,竟是方才觉得即便以“利”
字来看,于神童而言,竟也是这寡母才是他二人最好的选择。
“这神童都已被那寡母生出来了,难道还能重新再投一次胎不成?”
沉默了半晌之后,白诸率先开口了,他道“再者说了,重新再投一次胎,便是侥幸得了个银钱不缺的父母,那还能侥幸再做一次如此罕见的神童不成?”
众人恍然:“总之,无需拘泥于这等不能改变之事,也无需管那寡母是否配得上神童这等事,只看前途,于那神童而言,寡母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席话听的众人唏嘘不已,也让带着一对双生神童来大理寺公厨吃朝食的虞祭酒连连点头称是。
此时离大荣规定的衙门公厨开朝食的时辰还有小半个时辰才结束,公厨堂中食朝食的一众差役、小吏等人却已走的七七八八了,倒是那厢天才朦朦亮便来公厨吃朝食的林斐竟是寻了个无人吃饭的食案,在公厨里正儿八经的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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