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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就是呀。
&rdo;
&ldo;不能离婚,现在还不能离婚。
&rdo;
&ldo;为啥?&rdo;
&ldo;再拖一拖。
&rdo;
为啥还要再拖一拖?这样拖下去,对自己有啥好处呢?薛翠芳心里很纳闷。
可她明白,虽然田广荣没有正面回答她,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既然田广荣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就是再追问,也不会问出结果来。
田广荣做任何事情都是有板有眼,对任何事情都不会轻率表态。
她的事也就是他的事,她必须听他的。
薛翠芳对田广荣很放心。
&ldo;就这样吧,你先拖住他,稳住他。
&rdo;
田广荣像是给他的手下人吩咐事情,口气不容置疑。
薛翠芳还能说什么呢?
马子凯家里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原来的檐墙重新用白土抹了一遍,散发着泥土的清新气味,窗户纸是新糊上去的,院门和房子门上贴着红帖子剪的&ldo;寿&rdo;字。
灶房前又盘了一个锅灶,灶眼门口堆着一大堆劈成碎绺绺的干硬柴,两个从南堡村请来的厨师已经把该煮的肉下到黑老锅里去了,猪肉的香味儿烟一样从院子里袅袅而上。
几个帮灶的年轻女人一边择菜一边嘻嘻哈哈。
席棚搭在院门前。
助兴的除了西府曲子队,还有一台皮影儿戏。
谁来一看,都知道这是过大事的派头。
农历十月十六日清早,天还没有亮透,支在马子凯家院门前的高音喇叭就吼开了秦腔。
赶着坐第一拨席的庄稼人洗了手脸向马子凯家走去了。
马子凯剃了头,修理了胡子,上身是一件藏蓝色的新中山服,裤子是黑颜色,脚上的布鞋是朱乖巧给他新做的。
他站在院子里,笑眯眯地迎接提着点心或者麻花的亲戚和村里的庄稼人。
八点半了,该到的人大都到了,马英年催着要开席,马子凯说:&ldo;再等一等。
&rdo;马英年说:&ldo;早晨的臊子面是流水席,谁先来谁先坐。
&rdo;马子凯说:&ldo;叫你等,你就等,急啥哩?&rdo;马英年明白,父亲是在等一个人,这个人是否能来非同小可。
这个人就是村支书田广荣。
过事的前两天,马子凯就打发马英年登门去请了一回田广荣,田广荣答应马英年,他一定来。
他究竟来不来,马子凯还摸不准。
他知道,田广荣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是两码事,答应了不等于就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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