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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河水微凉,余让脱下鞋子刚踩进去就退了回来,有些不好的回忆冒头,他望着清澈的水面竟有种隐隐的恐惧。
那边的人群显然不一样,小镇里没什么游玩的场所,只这么一条小河也足够激发久居城市的少年们的新奇与热情,盛燃选了浅滩的地方,最深不过没至膝盖,吴老二直接脱了裤子穿着条三角小内裤,好死不好还一个劲往姑娘身边钻。
好歹男女授受不亲,沈青柠虽然没表露出什么,但被这么一个黑不溜秋的小色批围着转也多少有些不畅快。
偏偏盛燃这家伙没注意到自家女朋友的窘境,光顾着跟祁年两人拽着块破毛巾捞鱼。
余让叹了口气,挽起裤脚再次下河,几步跨到老二身边,两只手臂卡着他的肚子,把这团肉球硬生生拖到了河边,吴老二不明所以,还叫嚷着他三哥欺负人。
“把裤子穿上。”
余让累出一身汗,喘着粗气把花裤子扔给他,“小心被蛇咬屁股上,到时候肿着去学校,多丢人!”
吴老二还想逃:“才不会,现在才没有蛇!”
余让沉下脸,一手拉住他,一手指着他的鼻子教育他:“把裤子穿上,你现在是大孩子,不可以随便脱裤子,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
吴老二没听明白,但难得见他三哥这么严肃,想着还是别忤逆他比较好。
吴老二磨磨唧唧套上裤子,余让帮他把裤腿往上卷,奈何小胖子肉太多,卡在膝盖处再提不上去了,他无奈地拍了拍老二的屁股:“就在边上玩吧,深了就该打湿了。”
吴老二哦一声,但也没按他说的做,不过余让无所谓了。
沈青柠徒手翻了半天石头,螃蟹没看见几只,螺蛳倒是捞了不少,不过看上去孵化没多久,小得都没法凑成一道菜。
她擦擦汗,揉着酸疼的腰走到余让边上,跟他并排坐在石头上,递给他一支刚摘的野花。
小嫂子给我送花了,我接还是不接,在线等,挺急的!
余让咳嗽了两声,别开脸当没看到。
沈青柠索性把花别到自己耳后,软着声音跟他说话:“听盛燃说你也是双胞胎,你跟你弟弟长得一样吗?你看我跟我哥,我俩就不像。”
废话,你俩异卵,我跟余行同卵,能特么一回事么。
“一样。”
余让小心地往边上挪了半个屁股,死死盯着跟兄弟戏水的盛某人。
沈青柠由衷叹道:“哇,那你妈妈好幸福,一下子拥有这么帅的两个儿子!”
余让的心脏抽了一下。
幸福?他跟弟弟的出生,带给母亲的似乎只有痛苦。
不,如果只有余行,或许就不再痛苦了。
“余让?余让……”
“嗯?”
他从久远的记忆中回过神,茫然地看向沈青柠,“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你弟弟照片吗?我想看看!”
有,但……
“青柠!”
盛燃叫她,“我跟年年抓到一条石斑鱼,你快把桶拿过来。”
“真的吗?来啦!”
盛燃向他递了一个眼色,好像在刻意为之。
不经意被略过的插曲,为这个彷徨的傍晚平添了几许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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