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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晶翻了个白眼。
一整晚盛燃的情绪都很亢奋,连同事都纷纷察觉出来,他在台上的时候就时不时往门口偷瞄,连等会儿余让到了唱什么歌炫技都想好了,可是一直等他唱完两首歌,还是没有动静。
下台的间隙,他发了消息过去,一直都没等到回复。
难道看课看睡着了?还是又切换回了余行的人格?盛燃有些心不在焉。
酒吧的人流到了最鼎盛的时刻,他为余让留的位置不见了,吧台边觥筹交错,轻歌慢摇,但很快,另一种不合时宜的吵闹打破了这种和谐。
有人大叫着跑进来,盛燃眼睁睁看着这人冲到自己面前,将一叠纸扬手散了出去,纸片缓缓落下,有几张停在脚边。
盛燃低下头,看清了白纸上印着的图片与字样。
图片上的人是他,剃着很短的寸头,手上戴着镣铐。
底下是巨大字样,有几串分外突出。
盛燃。
杀人犯。
不得好死。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
“你们看,就是这个畜生!
就是他杀死了我儿子!”
孟军撕扯着叫喊,甚至挣开人群冲到台上,一把抢过话筒,“这盛燃是个杀人犯,他坐了七年牢,他应该偿命!
!
!
他是个杀人犯,杀人犯……”
台下的顾客或惊或疑,远处的几桌还默默凑了过来,他们交头接耳,连带着眼神也变得好奇与嫌弃。
盛燃被揪着衣领打骂,他反应不过来自己应该做什么,是反击还是解释,可他又好像怎么做都不对,就只能像木头一样承受这一切。
他的灵台变得无比混乱与迟钝,他看到楼晶带着人架开孟军,难听的叫骂久久难停,椅子被踹倒,酒瓶砸碎在地上,幽暗的场所乱成一片。
还要当缩头乌龟吗?盛燃问自己。
他站起来取下吉他,走到孟军跟前大声呵斥道:“我们到外面解决,要打要啥悉听尊便!”
话音刚落,孟军膝弯处突然被踹了一脚,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随着他倒下,身后之人的视野显露出来。
盛燃看到他,鼻子猛地一酸。
“我来晚了,”
余让说,“抱歉啊。”
楼晶抱胸扫了一圈,飞了几个眼刀:“还愣着干嘛,把人扔出去!”
孟军被抬出酒吧,湿滑的地上到处都是玻璃碎屑。
“不好意思各位,我们要闭店了,今天的酒我们请了,欢迎下次再来。”
楼晶当机立断逐客打烊,避免了事态的二次恶化。
a4纸遍地铺陈,像极了无处遁逃的通缉令,盛燃直视进余让的眼睛里。
他知道了。
“不收拾好今晚别回家。”
楼晶带上大门离开,空荡荡的酒吧就剩下他们两个。
对视良久,最后还是余让故作轻松地开口:“我去找扫帚和拖把。”
盛燃拽住他的手腕,嗓子发紧:“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我杀了人,坐了七年牢,一个月前刚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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