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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让没回头,只抬起手挥了一下:“嗯。”
假期的第一天,余让在闭塞的小房间里心不在焉地嗑了一天作业,做两题猜三题,最后笔一扔,撂了挑子。
从小到大对学习这件事不抱兴趣,明明与余行一卵双生,性格脾性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谁人不夸他弟弟懂事听话,一见到他,就眉头蹙得比山路还曲折。
他索性早早上床睡觉,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去县城,手机报废了一周,他打算重新买一只。
去往县城的大巴车上人满为患,都趁着过节凑热闹,余让在商场挑了只先前的同款手机,又去隔壁营业厅重新办了卡,一套人山人海的流程走下来活生生把自己挤饿了。
他想到了前几天跟盛燃一起吃的那家西餐厅,吹毛求疵的少爷可没少挑剔,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找了过去。
余让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最近总是没由来地想到盛燃。
他来上课了吗,下午会去篮球场吗,学校里遇见可以多看一眼吗。
我们班上飞进来一只鸟,数学老师上课到一半假发掉了,路上遇到陌生的大黄狗,长得像大白,老二肯定喜欢。
他嘲弄地笑着,感觉自己的病又加重了。
这座小县城很热闹,举国同庆的日子,似乎每个人都在笑。
他忽然想念起孤独破烂的小镇,那种熟悉的疏离感。
县城发往小镇的班车半小时一趟,凭票上车,完全不需要按号就座,余让挑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他在手机卖场里下好了常用的软件,正好趁着这个间隙把账号都登录上去,qq消息栏里只有表妹找过他,跟他说了声国庆快乐。
余让回了她一个笑脸,两分钟后又补充了一条:帮我问候姑妈节日快乐。
老司机横冲直撞,一个路口带三脚刹车,余让隐隐有些反胃,他从手机屏幕上收回视线,车厢竟然又挤成了沙丁鱼罐头。
很快,余让看到了让他惊讶的一幕。
在他左前方与他隔了一排座位的靠过道的位置上坐着个女孩,梳着两只俏皮的鱼骨辫,腿上放着一顶姜黄色的渔夫帽,她穿着白色短袖与背带牛仔裤,皮肤白得晃眼。
虽然只能看见半个侧身,但也能清晰判断出是个漂亮姑娘。
她与这混着汗臭味的车厢显然不在一个次元。
余让几乎没有半秒犹疑就下了定论,她是盛燃的女朋友。
盛燃呢?余让直起后背,仔细地扫视了两圈,并没有捕捉到盛燃的影子。
不是吧,这人怎么可能丢下自己的小朋友不管?
又是一脚急刹车,有人幅度巨大地倒在女孩身上,余让当然认得那个人,是跟孟宇麟玩在一起的高三混子。
果不其然,那人磨磨蹭蹭地爬不起来,肮脏的手有意无意扫过女孩光滑的大腿与膝盖,女孩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异常,甚至热心地想去扶他,等她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时,已经被这个臭流氓吃了不少豆腐。
她生气地拂开混蛋的手,混蛋竟还恶狠狠地反瞪了回去。
她想招呼同伴,可是他们被人群遮挡,厚实吵嚷的人墙隔绝了画面也隔绝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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