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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水阔,任遨游,这是李小楼的梦。
刚出达摩院那会儿,他恨不得游遍世间所有的名山大川,可后来为了生活阴差阳错做了杀手,这梦便只能是梦了。
他很少与人提,也无人可提,久而久之,便连自己也快忘了。
不想倒是沾了土耗子的光呢。
李小楼不自觉扬起嘴角,发现只要一想那家伙,心情便会莫名的好。
呵,怪哉。
起浪了,打湿船头,也湿了勾小钩的屁股。
可怜专心致志思索墓室结构的勾大侠,刚捋出点儿眉目,便让这浪搅了局。
没辙,他只好起身抖落裤子,希望河风可以体贴些,尽早将之吹干,却不想偶然抬眼,看到了发呆中的李小楼。
按理说,勾小钩是不应该知道对方在发呆的,因为从他这里,只看得到李大侠的后脑勺。
可他就是知道,那人,在发呆。
偶尔李小楼喜欢如此,勾小钩可以在过往的相处点滴中找到很多场景来佐证。
可他从来没问过李小楼,喂,你那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呢?因为在勾小钩看来,那时候的李小楼总好像有些陌生,恍若陷进一些东西里,而这些,生人勿近。
勾小钩很希望自己是李大侠的熟人,但可惜,李大侠好像不需要。
不是不需要他勾小钩,而是不需要任何人。
不想孤单而孤单,才是寂寞,就像他和从前的老白;想要孤单而孤单,称作独行,就像李小楼。
这是勾小钩这两天想明白的。
也因此,他得到了很大宽慰‐‐看,不是你不够好,仅仅是别人不需要。
收回目光,勾小钩重新找块干净地方坐下来,他相信总有人会乐意跟他过日子,所以他需要在那之前攒下更多更多的宝贝。
此去宁王领,灯固然是要的,可如果顺便略微捎带脚的弄点儿金银珠宝,也不是坏事嘛。
勾小钩想着想着,便咧开了嘴,就好像那宝贝已然到手似的。
远眺的思绪慢慢回笼,李小楼便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船上一共五个人,那两个在里面,撑船的在身边,那这目光的主人不言而喻。
所以他没有动,只静静等着那感觉消失,才悄悄回头。
只见勾小钩背对着自己坐在船头,东动动,西动动,一会儿摇头晃脑,一会儿抡胳膊耸肩,像在船板上画着什么,可边画还边叽里咕噜,神叨叨的。
话说回来,打从认识,这家伙好像一直就是这样子。
李小楼细细回顾了与勾小钩的初识,相处,吵闹,嬉戏,发现他还真没见过勾小钩伤心。
虽然那家伙提过在言是非那里被冤枉时有多气愤多委屈,可惜当时两个人还不认得,他也就根本没在意。
现下想来,颇有些可惜。
&ldo;再看,便印在眼睛里了。
&rdo;温浅低笑的调侃声忽在耳边响起。
李小楼回过头,吃惊不小。
温浅何时出来的,他竟然没发觉?
温浅越过李大侠,扬声去唤船那一头的人:&ldo;小钩,老白叫你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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