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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某些错误的印象也许确实来源于约翰的作品,因为他总爱夸大我的能力,同时又对自己的优点过于谦虚。
即便如此,这个和我并肩工作的男人总还是能展示出与生俱来的机敏与精明,他为我们的调查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
偶尔,他也会抓不住某个明显的结论,或选不出最佳的行动方案,这些我都不会否认,但他从来不会有愚蠢的想法。
最最重要的是,能和这样一个人共度我的年轻岁月,实在是我的荣幸。
他总能在最平凡无奇的案子中察觉到惊险的味道,总能用他的幽默、耐心和忠诚包容我这个脾气火爆、又有诸多怪癖的朋友。
所以,如果那些伪君子真要从我们两人中挑一个比较蠢的,那我会毫不犹豫地认为,要挑也应该挑我。
最后还要说明的是,虽然读者都对我之前在贝克街的寓所念念不忘,但我早已对它不再留恋了。
我不向往伦敦街道的喧嚷嘈杂,也不想念那错综复杂得如同泥沼般的犯罪网络。
更重要的是,目前在苏塞克斯的生活让我相当满足,当我清醒时,绝大多数时间不是安静地一个人待在书房,就是去养蜂场看看那些秩序井然的小动物们。
但我必须承认,年龄的增长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影响到了我的记忆力,可我的身体和头脑都还相当灵活。
几乎每周我都会在傍晚时分步行去海边。
下午,我则经常会在花园小道上散步,照料各种香料作物和花圃。
最近,我的主要任务是修改我最新版本的《蜜蜂培育实用指南》,以及给我四卷册的《侦探艺术大全》作最后的润色。
后者的写作是一项冗长而费力的复杂工程,但一旦出版,应该会是一套相当重要的作品。
然而,此刻我却感觉,必须先把自己的鸿篇巨制搁置一旁,要开始把往事记载下来的繁重工作了。
今天晚上,也不知是何缘由,很多往事涌上心头,如果不赶快将其写在纸上,只怕很多细节转眼就会忘记。
以下所说或所描述的也许并非当初确切之所说所见,所以,如果我自作主张,对记忆中某些残缺的部分或灰色区域进行了补充,我想在此提前致歉。
但即便在下述案例中有部分虚构的内容,我还是可以保证,整个的案件‐‐包括在案件中涉及的个人‐‐我都已竭尽所能进行了准确的描述。
i福提斯林区的安妮&iddot;凯勒太太案
我还记得那是一九〇二年春天,在罗伯特&iddot;法尔肯&iddot;斯科特完成了乘坐热气球飞越南极洲的历史壮举后一个月,一位托马斯&iddot;r凯勒先生来找我,他是个驼着背、肩膀很窄、穿着打扮很体面的年轻人。
当时,我的好医生还没有住进他自己在安妮皇后大街上的房子,但他刚好在外度假,和即将成为第三任华生太太的女子在海边慵懒度日。
于是,几个月来我第一次独享了贝克街的整套公寓。
我按照往常的习惯,背对着窗户坐,让来访者坐在我对面的扶手椅上‐‐从他的角度看,由于窗外的光线过于明亮,他很难看得清我脸上的表情;可从我的角度看,他的脸却被光线照得清清楚楚。
一开始,凯勒先生在我面前显得很不自在,说不出话来。
我也完全没有安慰他的意思,反倒利用起这令人尴尬的沉默,开始仔细观察他。
我一直认为,如果能让客户感觉到他们自身的脆弱,是对我有利的。
我很快猜出他此行的目的,并决定要强化他的脆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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