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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吻过的指端犹如缠上绵密细丝,两端不断收紧,晏书珩手指屈起,僵在半空良久后才缓缓放下。
他很快平静如初,接过竹鸢剥好的栗子,又给她递了一颗。
这回两人都很有默契,她的唇再未碰到他手指,他也进退合宜。
阿姒两边腮帮都塞满栗子,鼓起时像只贪吃的扫尾子,晏书珩忍不住又塞了一颗,栗子刚触到她嘴边又被移开:“栗子多吃易积食,我带你去外面寻点小吃。”
阿姒将栗子咽下,又喝了口茶,这才想起自己尚未回答他的话。
她抓住他胳膊。
“其实,我觉得从前的夫君好。”
晏书珩神色不变,垂眸将栗子放回盘中,无奈笑着起身去净手。
他有意无意地,在她唇舌触到的地方多搓了两下。
却听她在身后郑重其事地继续:“但是现在的夫君,更好。”
水声倏然停了下来。
青年沉默地擦着手,云闲风轻般笑了:“夫人这碗水,端得极好。”
两人出门时,已近入夜。
竹溪是座小城,因地势偏,山林居多少良田,新城那些世家大族们圈地的野心不屑落到此地,因而城中仍是一派无拘无束的热闹,贩夫走卒沿街叫卖,民间小吃的香味飘了满街满巷。
二人并未骑马,并肩而行。
走了大半条街后,晏书珩仍未见阿姒对哪一样吃食生出兴致。
他笑道:“竟都瞧不上么?”
阿姒悄悄咽了咽唾沫,问他:“夫君,你如今俸禄多少?”
晏书珩想了想:“月俸一两银。”
世家子弟当久了,远离人间疾苦,他对平民百姓的生活已浑然无知。
见阿姒微怔,晏书珩本以为说少了,却听她讶异道:“这么多!
那糖葫芦、炙牛肉、漉酪,我都想尝尝。”
她有记忆的这数月里,还未曾如此豪横过,像个乍富的寒户般无所适从,犹豫地问:“可以么?会不会把夫君吃垮。”
怯怯的模样仿佛见到洞口有吃食却因惧周遭有虎狼而不敢出来的兔儿。
晏书珩双手负在身后,悠然看着她:“尽管吃,我还垮不了。”
他既如此说,阿姒便不客气了。
后来她真的将整条街巷感兴趣的吃食都尝了一遍,直到腹中塞满。
晏书珩低头,轻轻擦去她嘴角饼渍。
“怎么像只掉入米缸的耗子。”
放在平日阿姒可受不了被他调笑,但这次她非但未生气,还笑吟吟道:“夫君为我买的吃食,总比别的可口。”
说着话,阿姒忽而察觉一事。
除去过去数月在郑五家中过得清贫,她似乎未曾真切经历过何为人间疾苦。
这在李婶和竹鸢出现后更为明显——她好像很习惯被人服侍的日子。
说不定过去她曾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但若如此,家人为何不来寻她?也许她家中当真已无人,要么是她不受重视。
多想无益,记忆无法恢复,过去就无从探知,不如先着眼于现下。
阿姒收拢思绪,正经过一处人群附近,听众人谈话,这儿正有百戏表演。
晏书珩驻足,并给阿姒解释。
阿姒听得入神,想起先前不知从何处何人处听过,道如今不少世家贵族排斥百戏,认为百戏移风易俗,不尊礼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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