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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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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长源眯起眼睛，道：&ldo;阿槎你嘴巴是涂了蜜么？‐‐别说涂蜜，你便是涂了丹丘造的&lso;残醉相扶&rso;，也别想我与你起课！

&rdo;步回辰笑道：&ldo;叔父不是走江湖算命的么？刚才听亲兵说你缠着人要算命，现下侄儿照顾您生意，您倒往外推？&rdo;钟长源道：&ldo;去去去，别拿好听话儿哄我。

我步天神教的命数是轻易算得的么？《易》辞有云：&lso;再渎不告&rso;。

你读过没有？&rdo;步回辰道：&ldo;那不是还有一句&lso;初筮告&rso;么？您连课都没起，哪里称得上是&lso;再渎&rso;呢？&rdo;

钟长源目光如炬，盯了步回辰一刻，道：&ldo;阿槎，你是铁了心要我起课？&rdo;步回辰陪笑道：&ldo;侄儿哪敢相强叔父？只是叔父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rdo;钟长源打断他，道：&ldo;你又不是不知道：窥天机有干天和，陨命数，因此叔父一年只发一课，只算步天神教命数。

你平日见了我也从不相问，今日怎么一见面便要我算卦，究竟是为了什么？&rdo;

步回辰心中微惊，忙搪塞道：&ldo;侄儿岂敢？只是方才听亲兵说叔父到处寻人算卦，挺有趣儿。

还以为我久不见叔父，叔父已破了例呢……&rdo;说着连忙转移话题，殷勤道：&ldo;叔父这两年行走江湖，可辛苦了？丹丘世伯可是又造了不少&lso;残醉相扶&rso;在总坛等着叔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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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长源目光闪动，倒也不再追问。

叔侄二人又谈些教务军事。

钟长源虽不管教务，但对教中大事亦是关心。

他听步回辰分剖当下定泰情势，深以为然。

又听步回辰道要独返陇西，不禁脸带忧虑，起身至大帐门口，自掀了帐门，看了一会儿外间，瞧着一小队巡营士兵远远走过，转头对步回辰道：&ldo;就这么一点儿人，你也不带回去？&rdo;

步回辰点点头，道：&ldo;军队调动，总是容易走漏风声。

我在函谷关大张旗鼓进城，便是要定泰以为我步天军要依关与他们对峙，他们与危须勾结容易。

若有松懈，便正是我步天军的可乘之机。

&rdo;钟长源点头道：&ldo;你筹划精细，自是妥当的，我不过白问问。

&rdo;步回辰听叔父嘉许自己，也自高兴，笑着端起茶盏，正要凑至唇边。

钟长源忽地脸色一沉，单刀直入地问道：&ldo;既是连亲卫也不肯多带，那为什么却要将那僵尸带回总坛？&rdo;

步回辰缓缓放下茶盏，道：&ldo;这便说来话长了……&rdo;钟长源翘起二郎腿，赞道：&ldo;涵养功夫是越发的好了‐‐说吧，我最耐烦的。

&rdo;步回辰道：&ldo;是。

&rdo;便把自己欲令沈渊相助守北疆的计较又说了一遍。

钟长源啜着茶静听，待步回辰说完，思虑一阵，开口道：&ldo;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不错……&rdo;步回辰听他语含讥刺，正想分说，钟长源道：&ldo;不必歪想，叔父并没有嘲笑你。

倒是他，有事情瞒着你‐‐你没发现他的魂魄之气正在消散，活不了几日了么？他哪里还能随你去什么北疆？&rdo;

步回辰失声道：&ldo;什么？&rdo;钟长源却不紧不慢地打开放在一边的包袱，从中取出笔墨纸砚来，在案上铺开，对步回辰道：&ldo;叔父为你拆个字吧。

&rdo;说着也不等步回辰回答，自顾自地磨起墨来。

步回辰心绪杂乱，走至案边，便胡乱写了个最简单的&ldo;力&rdo;字。

钟长源抚着胡子道：&ldo;你师钟繇二王，笔力越发地刚劲了，正合着你领袖群伦逐鹿中原的身份。

力有刀形，你半生征战杀伐，那是没什么说头的。

但你这个&lso;力&rso;字笔锋带骨，转折处藏锋暗挑，少了二王的飘逸之气，不免执念了些。

&lso;力&rso;上加&lso;执&rso;，是个&lso;势&rso;字，我阿槎如今之势，不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