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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2页）

谁都可以共妻的女子，不成了婊子了吗？&rdo;

&ldo;可秀芝和王雪咋……&rdo;她说的这两个名字就是那两个女共产党员。

霍达东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喝斥自己的婆姨：&ldo;莫管人家的事哩！

&rdo;但他马上又解释着：&ldo;共产党也是人哩，孤男寡女，没准哪天一颗枪子就送了命，活一天算一天，干点这事也不为过，斩首示众的犯人头天晚上还管一顿好吃好喝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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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桂觉得有理，可又有些恐惧，往丈夫怀里靠了靠，细声细气地问：&ldo;弟，咱保险不会死吧？&rdo;

霍达东没有回答，他绝不敢保证这事，谁也不敢保证这事。

一连数月下来，没有人死，但也活得都不像个人，男人们头发长长的，和女人的头发一样披散在脑后，因长久不洗澡，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酸臭的味道，身上的衣服肮脏、破烂，若不是他们扎着皮带，挎着手枪和扛着长枪，谁都会认为这是一群叫花子。

离开马家沟时，他们带了些干粮，但早已吃光。

然后就得每天晚上趁黑夜去偷远离村庄的土地上的洋芋和玉米棒棒。

在官兵拉网似围捕的时候，他们不敢接近有人烟的地方，甚至吃过草根、树叶，也烧过野兔、草蛇、蝗虫和知了，那对他们绝对算是美味佳肴了。

不知不觉地到了中秋，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起这是啥日子，只是桂桂把霍达东的头揽在怀中时，有点哀愁地说：&ldo;月亮又圆了，塞外的冷风要吹来了，咋过冬哩？&rdo;

霍达东有点烦躁：&ldo;不会总这样哩，等官兵缩回城里，农村还是咱的天下，他们总不能每个村都扎个兵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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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桂被边上轻微的声响惊动了一下，她侧头看看，小声说：&ldo;王雪钻到仲海身边去了。

&rdo;

霍达东冷冷地哼一声：&ldo;仲海从不干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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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话声刚落，就听李仲海不高兴地嘟哝了几句什么，王雪离开了他。

初雪使黄土高坡上的肃杀之气减弱了很多，不厚的积雪掩埋住了大地上的一切，也掩埋住了女共产党员王雪的尸体。

她已经病了三天，从她病倒的那一刻起，全身就不停地发抖，她嘶喊呻吟着：&ldo;冷，冷哩，太冷了……&rdo;十几个人分头寻找来不多的枯枝残叶，在背风的山梁子下面点起篝火，为她烘烤着身躯，使她稍微感到舒服一些。

但到了后半夜，篝火惨淡地熄灭了后，她更冷得全身缩成一团，面无人色，奄奄一息。

大家把自己能够盖在她身上的东西都给了她，还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