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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双手拖住老人的肩胛，轻轻施力，把他安置於河畔，连带那顶斗笠，也让她抬了回来。

他额际可能撞著了石头，渗出血来，人昏迷过去。

瑶光担忧地检视著，先帮他控水，又抚胸口、又压腹部，好不容易吐出水，他胡乱呢喃，双目陡地圆睁，刹那间，瑶光吓了老大一跳，不由得离他远些，竟有些怕他。

&ldo;老伯……您痛不痛?您额上流血了。

&rdo;缓缓心绪，瑶光试著微笑，以为他没听懂，她再说一次，手指指了指他的皱额。

暗自纳闷，怎么这些天救的人，人人都瞧得见她?她是个幽魂呵……

老人瞪著她，像打量件稀奇事物，瑶光教他瞧得浑身不对，不只他的铜铃大眼，连满腮的胡子都似会扎人。

&ldo;老伯，您、您还好吗?我把斗笠拾来了，您别再涉水，挺危险的。

&rdo;这话不对吗?有什麽好笑的?

瑶光见他仰头哈哈大笑，不由得怔住了，猜想是撞坏了脑子。

&ldo;您……擦擦血吧……&rdo;她由他笑，掏出一条洗得泛白、看得出年代久远的帕子，伸长手递了去。

他没接，打雷般的笑歇止了，炯目瞪著白帕，扯开胡中大嘴，&ldo;难得啊难得，阴冥与人世，再难找到像你这样的姑娘。

呵呵呵，做好人不简单，做个好鬼更难，若天地间的鬼都如你，我可逍遥轻松啦!&rdo;道完又哈哈大笑，低沉声音带著愉悦。

&ldo;您、您‐‐&rdo;瑶光瞠目结舌，白帕抓在掌心，小口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半晌吐不出一句话，呆愣呆愣的。

&ldo;瞧你这模样真教人发噱。

&rdo;他立起，原地半转身躯，眨眼间，哪里还有老人踪影?!在瑶光面前，是一位身著红衣大袍、头戴顶冠的状硕汉子。

他两眼炯如火焰，眉发与胡须尽似爪般飞扬，前胸厚实鼓张，气势凌厉无比。

她识得他，民间将他著彩得十分传神，专要避邪，为防她这种低层灵体。

&ldo;怎么?!真吓傻啦!&rdo;

自救起他，他便一直在笑，瑶光恍惚思忖，世间人有谁能知，向来严肃面世的他也是会笑，笑声比雷还响。

这便是她的机缘吗?也好……也好……让他收了去，连鬼也不必做，魂也无魄也无，不会想也毋需有情，这世间的一切她看在眼中，不关己事也教她心心念念，为别人椎心哀伤，她无法超然、无法置之度外，陷下去，就得承起许多苦果，真的是累了、是倦了。

骞地，她双膝一顿跪了下去，小脸微仰，眸中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