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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眼见就要靠近金銮殿，他忽然若有所觉，停下脚步，转头往来处看去。

黑夜里，皇帝的步辇停在道边，几个宫人内侍立在一旁，静静等着。

而步辇旁，不远处的凉亭中，原本被收拢起的纱帘不知何时已放下了，正随着池畔清风舞动，因隔得远，看不真切，只隐隐觉得其中似有人影浮动。

他看了片刻，面无表情移开视线，顺着宫道继续走，转过左藏库，靠近右银台门。

手中传来一阵挤压之感，他微微蹙眉，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将那小瓷盒握得要碎裂一般紧。

他缓缓摊开手，仔细端详起手中之物。

小小的一个瓷盒，还不及他巴掌大，表面覆盖的那一层透亮釉质在昏暗光线下闪出一种润泽的幽幽碧色。

与她的肌肤一般光洁细腻，毫无瑕疵。

便是这样美丽无瑕的皮囊，谁又知晓包裹了一颗怎样的心？

他呼吸一滞，眼神有些忽明忽暗。

“将军！”

石泉的声音自前方传来，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右银台门外。

裴济将瓷盒收入囊中，抬头看一眼天色，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方才府上来人，说是睿王殿下请将军过去平康坊一同喝酒。”

石泉也跟着驾马离开，“将军可要去？”

裴济想起昨夜的事，知睿王定是心中那一阵气性过去了，此刻压抑痛苦，邀他陪着去平康坊买醉。

他轻叹一声，抬头望一眼天色，道：“恰好明日休沐，去吧。”

第8章心火

临近宵禁时刻，各坊间都已人烟稀疏，只等更鼓敲响，便关坊门，唯有平康坊中，灯火通明，衣香鬓影，歌舞声声，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裴济赶到平康坊云来楼时，李景辉已独自在雅间中坐了许久，桌上的杜康酒也已被饮得只剩小半，正眯着眼喃喃自语，俨然已醉了七八分。

坐在外间怀抱琵琶的歌姬口中唱着近来盛行的艳曲，一见裴济进来，才要起身行礼，便被他挥挥手示意下去。

曲声戛然而止，李景烨自醉意中回神，看看蹙眉走近的裴济，又看看歌姬方才的位置，勉强撑着桌面要起身：“我道怎么曲子没了，原来是子晦你来了。”

裴济瞧他摇摇晃晃，极不稳当的模样，不由揉揉眉心，上前去扶着他重新坐回座上。

“殿下喝成这样，哪里还要我作陪？”

李景辉摆摆手，冲他惨淡一笑，道：“今日我来，本是想多谢你昨日劈手给了我那一掌，否则，我就要连累丽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