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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她来到了尸滩子边。
她看见,她家的房子不见了,那里被夷为平地,家里的东西散得七零八落到处都是,没有一件完好的,连锅都碎成了碎片,装五色米的坛子也碎在地上,大部分五色米都不见了,只剩下少量的乌黑残渣。
龙池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真气在剧烈激荡,撑得她的心脏和胸膛都似要炸裂了。
她仰声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挥剑便朝着尸滩子上那些扛着沉船木头的尸怪们杀了过去。
剑起头颅飞!
龙池挥着剑杀进尸怪堆里,那些指到清理河道命令的尸怪们完全没有防备,顿时像切瓜似的被龙池砍杀大片。
龙池一路杀着挡路的尸怪直奔七重楼。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船!
它停泊在距离岸边还有好几丈远的地方,船舷距离水面至少有五六丈高,青铜铸造的船身挂满了链子,链子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浑身布满青绿色鳞甲的尸怪。
这些尸怪,每一只都不比西崖的青铜棺上挂的尸怪差。
它们像是发现了猎物般纷纷扑嗵跳下水,飞快地朝着岸上游来,待上了岸后,四肢着地,跑得如同飞猿,朝着杀向七重楼的龙池扑了过去。
它们锋利的爪子与龙池手里的剑碰在一起,发出金属撞击声响。
龙池高声喝道:“一剑寒川破秋水!”
剑意似化作森冷的寒霜铺洒开,那挽起的剑花又如一柄柄锋利的冰刀削向那些尸怪。
她的剑术极为精妙,几乎是贴着尸怪的爪子擦过去,精准地刺进它们喉咽下方的鬼门处。
一剑刺进去,再拔出,带出一片鬼雾阴气,伴随着浓浓的腥臭味,尸怪瞬间无力地倒在地上,迅速地干瘪下去。
龙池出剑极快。
她习剑十六年,从来没有此刻这般挥洒剑意,杀得毫无顾忌。
她的眼里看到的只有这些扑过来的尸怪,哪怕它们像重重浪潮般把她裹卷在里面,她亦无畏无惧。
一道翩然身影出现在甲板上,她站在船舷边,托着下巴饶有味道地打量着江滩上与尸怪搏杀在一起的身影。
这剑法路数,与昨晚与她交手的那位剑修出自同源。
瞧这年龄和剑术火候,当是他的徒弟。
缜隐莞尔一笑,出声喊道:“小丫头,你是给你师父报仇来了吗?”
慵懒的身姿,妖娆的模样,端的是妩媚多姿。
龙池没理她,继续杀着尸怪,努力地朝着七重楼靠近。
缜隐的笑意更深,悠然地说道:“哎,我说小丫头,伤心归伤心,谁死了师父都伤心,可你伤心你师父也不会复活。
你看你,年纪轻轻的居然就修出了剑气,出手间还带着几分剑意,一身真气也很是不弱,哎,我瞧瞧,你手腕上那镯子是件法宝吧,品阶还不低,啧,隔太远,看不清楚……哎,老了,老了,眼力不好使了……”
“哎,总之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将来一定很有前途,何必想不开呢。”
“你师父都死了,你想不开他也不会复活,不如留得青山在,将来再砍柴烧啊……”
“就你这小身板小模样,你要是冲上船来,你说我是收你好还是不收你好。”
龙池怒喝道:“你闭嘴!”
缜隐说:“你师父又不是我杀的。
我还委屈呢!
他非得跑去填阵眼,把自己搭进去。
他不填阵眼,我进村占了那口井,他出村离去留得命在,皆大欢喜。”
“哎,说起来我就烦这些自诩正道的男人,简直脑子有病。
女人稍微好一点,我喜欢女人,小丫头,你喜欢女人吗?”
龙池被这叨比叨的大鬼念得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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