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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午饭炖了一条鲈鱼，第一筷子，阿诚把唯一的一块鱼籽夹到明楼碗里，这是家里的规矩。

按惯例，第二筷子，要把鱼肚上最嫩的一小块，夹给明台。

明楼的心思没在饭桌上，他把那一块鱼肉夹起来，添在了阿诚碗里。

阿诚一愣，看了明台一眼，小朋友端坐在桌旁，咳了一声抗议的嗽。

筷子落下的时候，明楼就意识到错了，可是，两个都是孩子，他没打算修正，夹了几片蘑菇给小朋友，算作补偿。

阿诚低着头，用筷子尖，把鱼刺一根一根剔出来，挑了整整一匙又白又软的鱼肉，淋上汤汁，拨乱反正，送还到小朋友碗里。

明台节省着尝了一小口，心满意足地宣布说：&ldo;大哥心疼阿诚哥哥，阿诚哥哥心疼明台，家里还是明台最大。

&rdo;

明楼听见，训了他一句：&ldo;就你知道。

看破不说破，懂不懂？&rdo;像是为了封住小朋友的话头，他不动声色，把那块鱼籽也夹到他碗里。

这一餐，阿诚只管给小朋友夹菜，明楼坐在他对面，他没有抬过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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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七点钟，明楼通过微型通讯器捕捉到的密码锁按键声波，破解了观景台的密码。

行动之前一小时，两个人在家里从不提起的心事，让明台一语道破了。

那是傍晚，班主任苏老师的车停在公寓楼下，明楼牵着小家伙的手，两个人向苏老师鞠了一躬，苏老师浅笑着还了一礼，领着小朋友，打开后座的门，小朋友迈上去，坐得端正。

一早醒来的时候，明楼坐在床边说，大哥要和阿诚哥哥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把你的阿诚哥哥借给大哥一晚上，可以么？

小朋友似乎察觉了什么，阿诚哥哥一向，天经地义是他一个人的，可是，他渐渐发现了，当阿诚哥哥拣出意面里的青椒的时候，当大哥在书房亲着阿诚哥哥的时候，阿诚哥哥是大哥的。

明楼和小朋友说好了，去苏老师家住一晚，快见到锦云妹妹了，可是，明台快活不起来，一整天，他腻在阿诚哥哥身边寸步不离，十足的乖巧，十足的可怜。

明楼把行李安放在后备箱里，俯在半敞的车窗，和明台说再见，小朋友鼓起好大勇气问：&ldo;大哥，等你和阿诚哥哥做完了那件很重要的事，我还能叫他阿诚哥哥么？&rdo;

明楼一怔，天知道，这九曲十八弯的小脑袋里面在琢磨什么，他逗他：&ldo;要是不叫阿诚哥哥了，明台想叫他什么？&rdo;

小朋友一脸伤心地想了半天，说：&ldo;我不改了，行不行？&rdo;

明楼笑了出来，往小脑袋上使劲儿揉了一把。

&ldo;小傻瓜，什么都不改，别胡思乱想了。

&rdo;

小朋友半信半疑，点了点头。

苏老师的车载着他开动了，他扒在窗边，一脸忧愁地，向大哥挥了挥手。

送走小朋友，就只余下整理装备的时间。

枪械，弹夹，绳索，一切收拾好了，明楼把背包递到玄关，阿诚接住，挎上右肩。

明楼把通讯器别在阿诚领口，顺手在衣襟上轻掸了掸。

明台不在，这个家又是闷闷的，明楼检查了一遍那条扣绳索的腰带，不经意地问：&ldo;听说，你跟明台抱怨，说我从没抱过你？&rdo;

阿诚一僵，一脸的后悔莫及，怎么忘了，那个小东西，从来都是家里的两面派。

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

&ldo;是小祖宗先抱怨的，他说十岁生日那晚，你给他立了好多规矩，说阿诚哥哥十岁的时候都这样了，都那样了，以后明台不许让大人抱了，起床、洗澡、穿衣都得自己来，也没有睡前悄悄话和晚安吻了。

&rdo;

阿诚说着说着就不说了，他知道理亏，知道是自己把大哥给明台立的规矩，一样一样都破了，可是，明楼一句责怪的话也没说过。

他伸手去够衣帽架上的风衣，明楼走过去，摘下风衣，裹在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