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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诉唐宓,根据以往的病例来看,被胡蜂蜇伤只要送医及时,一般都可以完全治愈,不留下任何后遗症。
但是因为被胡蜂蜇伤的大都是农民,支付不起昂贵的医疗费,放弃的情况也多,所以提高了死亡率。
这是唐宓头一次知道一场大病会如何摧残一个家庭——外婆做了透析和换血浆手术,不过三四天时间,就已经花了五六万块钱。
外婆在宣州第一医院住下的第三天,唐卫东也回来了,他神色匆匆,还带着公文包。
唐卫东出现在病房里的一瞬间,病房里都静了下来。
唐宓祖孙二人一看就知其清贫,此时来了访客,且这名访客西装革履眉目疏朗,有秘书有司机跟随,只一眼就可以看出身份不凡,自然引人好奇。
他来的时候外婆刚刚做完了透析正在昏睡,没能见到面。
唐卫东眉眼中净是疲惫,却不肯坐下,一言不地在病床前站了足足十分钟——他低头看着母亲那已经肿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良久,握住了她的手,半晌之后,才轻轻叫了一声“妈,我来看你了”
。
正处于昏迷状态的外婆听不到儿子的话,也无从回答。
如此英俊的男人面露哀伤之色,饶是医生们见多识广,也难免不为之动容。
他跟陈医生打听了一下情况后,只揉了揉太阳穴,道:“花多少钱都要救。”
英俊成功的中年男人总是受到女士们的欢迎,小护士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就连陈医生的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唐先生,请放心,我们会尽力。”
“花多少钱都要救”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唐宓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不敢哭出来,只能着头,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
唐卫东转头看着她,好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别哭。”
唐卫东轻拍她的头,“你看你这样啊……像什么样子。
你到底是女孩子呀。”
附在医院不过三四天时间,唐宓显得非常憔悴。
地到底是个女孩子,虽然生活苦楚,但大事经历得不多。
外婆这一病倒,她心理压力大,吃不下什么东西,自然面无血色。
晚上陪床睡在医院里,睡眠时间也不过五个小时。
她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和简单的生活用品出来,但医院的条件太有限了,没办法洗澡更没办法换衣服,加上平时睡在折叠床上衣服更是皱巴巴的。
如果有可能她也是想换衣服洗澡的,然而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势利眼,住院的第二天,她问过护士哪里可以洗澡,被护士白了一眼,尖锐地讽刺她:“医院又不是宾馆,要洗澡回家去洗!家不在宣州就去找宾馆!”
陈医生当时也在,呵斥了护士的行为,但也告诉唐宓,医院是有浴室的,却是职工内部的。
唐卫东问她:“带了衣服没有?”
“先跟我离开医院,去我那里洗头洗澡,换身衣服。”
唐宓摇头:“我要留在这里等外婆······”
“听我的。”
唐卫东说,“外婆在icu,大概两个小时内不会醒来,耽误一下不要紧。”
陈医生也劝她:“跟你舅舅去休息一下,你都熬了几天了。
你外婆这边,不会有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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