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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第1页）

正当他因心爱的女人不在而最感惋惜的时候，他听见了玛蒂尔德的脚步声。

&ldo;监狱里最大的不幸，&rdo;他想，&ldo;就是不能把门关上。

&rdo;不管玛蒂尔德说什么，都只是让他生气。

她对他说，审判那天，德&iddot;瓦勒诺先生口袋里已装着省长任命书，所以他才敢把德&iddot;福利莱先生不放在眼里，乐得判他死刑。

&ldo;&lso;您的朋友是怎么想的，&rso;德&iddot;福利莱先生刚才对我说，&lso;居然去唤醒和攻击这个资产阶级贵族的虚荣心！

为什么要谈社会等级？他告诉了他们为维护他们的政治利益应该做什么，这些傻瓜根本没想到，并且已准备流泪了，这种社会等级的利益蒙住了他们的眼睛，他们就看不见死刑的恐怖了。

应该承认，索莱尔先生处理事情还太嫩。

如果我们请求特赦还不能救他，他的死就无异于自杀了……&rso;&rdo;

玛蒂尔德当然不会把她还没有料到的事情告诉于连，原来德&iddot;福利莱神甫看见于连完了，不禁动了念头，以为若能接替于连，必对他实现野心有好处。

于连干生气，又有抵触情绪，弄得几乎不能自制，就对玛蒂尔德说：&ldo;去为我做一回弥撒吧，让我安静一会儿。

&rdo;玛蒂尔德本来已很嫉妒德&iddot;莱纳夫人来探望，又刚刚知道她已离城，便明白了于连为什么发脾气，不禁大哭起来。

她的痛苦是真实的，于连看得出，就更感到恼火。

他迫切地需要狐独，可如何做得到？

最后，玛蒂尔德试图让他缓和下来，讲了种种道理，也就走了，然而几乎同时，富凯来了。

&ldo;我需要一个人呆着，&rdo;他对这位忠实的朋友说……见他迟疑，就又说，&ldo;我正在写一篇回忆录，供请求特赦用……还有……求求你，别再跟我谈死的事了，如果那天我有什么特别的需要，让我首先跟你说吧。

&rdo;

于连终于独处，感到比以前更疲惫懦弱了。

这颗已被折磨得虚弱不堪的心灵仅余的一点儿力量，又为了向德&iddot;拉莫尔小姐和富凯掩饰他的情绪而消耗殆尽。

傍晚，一个想法使他得到安慰：

&ldo;如果今天早晨，当死亡在我看来是那样丑恶的时候，有人通知我执行死刑，公众的眼睛就会刺激我的光荣感，也许我的步态会有些不自然，像个胆怯的花花公子进入客厅那样。

这些外省人中若有几位眼光敏锐的，会猜出我的软弱……然而没有人会看得见。

&rdo;

他于是觉得摆脱了几分不幸。

&ldo;我此刻是个懦夫，&rdo;他一边唱一边反复地说，&ldo;但谁也不知道。

&rdo;

第二天还有一件几乎更令人不快的事等着他呢。

很长时间以来，他父亲就说来看他；这一天，于连还没醒，白发苍苍的老木匠就来到了他的牢房。

于连感到虚弱，料到会有最令人难堪的责备。

他那痛苦的感觉就差这一点儿了，这天早上，他竟深深的懊悔不爱他父亲。

&ldo;命运让我们在这世界上彼此挨在一起，&rdo;看守略略打扫牢房时于连暗想道，&ldo;我们几乎是尽可能地伤害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