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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不懂?轮到你说我?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张桂兰把洗面奶涂在脸上准备洗漱睡觉,她每天都会把脸洗干净,抹上护肤品,妍妍每天都坐在电脑前,无心问容貌,容貌真的重要吗?对于像她已经错落为这样的人生的模样,流行的丧文化也正好符合她一路的波折,她想压低声音不和张桂兰吵,可怎么也盖不住那心里那些忧愁。
杨力刚去世的时候,张桂兰是无心再找的,过了两年,她那些广东的亲戚尤其是姐妹表兄就开始远程操作别人的人生,“老了也要有个伴,不能一个人过。
孩子有孩子的人生。”
诸如此类,即使他们这些亲戚知道妍妍已经单身过了好几年没有结婚,他们的愿望没有错,女儿找一个二婚,母亲再找一个老伴,这不是很好的人生,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二婚的生活中,究竟实操的那些闹人的问题和难以接纳人性的脆弱与私心。
有时候那些多嘴多舌的亲戚下辈子还是尽量烧香摆脱少遇见一些好,并不是任何一段关系都值得被期待,什么下辈子不是姊妹兄弟,妍妍就质疑,这辈子都没有真正站在姊妹的角度为了对方真正、善意地去考虑。
只要是这个世界能出现的词语,再恶劣都可以被用来形容人们做过的事情,所以,要想真正地把自己的寿命延长一些,或者那些八十岁以上的老人,或者从来都是把别人的人生看成了一场或简陋、或精彩的戏剧。
“要是说到里,我还真想和你谈谈,最近天气热,我们想回茂名一趟。”
张桂兰露出了笑脸,她非常高兴,一点儿也不在乎杨妍妍的想法,心情,毕竟那是姓杨不姓张。
若是生个张某某,男生,张桂兰会不会也像那个年代的妇女一般,说话的时候声调都扬到天上?
“去茂名?见亲戚?带着你找的刘叔?”
妍妍感到一个母亲,一个父亲都是可以有耻辱的机会的。
她在杨力死亡的时候,帮杨力擦拭身体的时候,看到完成的父亲,也看到那白色的、苍老稀疏生殖器边的毛发,那场视觉冲击被死亡的深渊打破,被她视觉里自己出生于父亲与母亲的相好之时而有一种强烈的耻辱感。
这一次,是张桂兰。
张桂兰说要去带着那个妍妍从一开始好好待他,大包小包往家里提着日用品生鲜肉类水果蔬菜无数次的看望和交际以后,对方仍好言相待,但是说还想生个儿子时,那心中的被隐瞒和欺骗,他根本不是一个正常、品质高的人,现在,张桂兰竟然可以不顾妍妍的想法,力荐给那些她的亲戚和兄弟?
她不能像过去给陆海摔鼠标那样摔坏自己的电脑,而且无人再帮她修理。
她在这一刻,被生活真正的撂倒,不要把父母都神圣化,或许他们就是会在某一个阶段开始真正的不为了子女考虑,只为自己考虑的,在杨力去世以后,没有爸爸的这些岁月,妍妍更觉得,自己必须像男人一样肩负家庭的生活,还要把张桂兰和金禾两个女性藏在身后。
可她遭受的痛苦,也是她自己所创造的。
她看见卧室里深深的黑色的,摸不见的窗帘和床铺,摸不见的一切,她站在空调凉风的空间里,忽然外面下起了暴雨,雷电交加,风雨狂作。
中年的生活,就像不知道哪一天什么事情会来,不再是像童年那样活给自己;中年的一切都是不公平的,是背负责任的,是面对老人和孩童的;是一种浓烈感受到生活苦楚和人生那些不如愿时刻的阶段——家庭矛盾,职场欺凌,身体康健与否;即使感到幸福快乐也是沉甸甸的,稍纵即逝的。
她曾经抱怨过多丽,转身抹过眼泪,她曾经也不理解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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