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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沂。”
钟俊同站在二楼,弯腰倚着阑干喊他的名字,“上来。”
时沂看看手里的毛线,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就被宋苑容接过,催促道:“快去吧,俊同不是找你吗?”
时沂这才上了楼,刚一上楼就听到钟俊同附在他耳边说:“小老太太没欺负你吧?她嘴巴坏,心眼儿不坏。”
“没有。”
时沂弯着眼睛笑了笑。
两人走进房间,钟俊同刚想转身说话,就被时沂轻轻一推压在门上。
钟俊同有些错愕地笑了笑,没伸手推开,就任由时沂把手抵在他的胸口,像是甘愿承受压制和禁锢似的。
他一米八五的高个子,就这样被时沂一米七四的清瘦男人压住了。
像是一只温顺的绵羊扑倒了傲慢的雄狮。
时沂抬眼看他,只看到钟俊同近在咫尺的薄红嘴唇轻轻弯起来,似乎心情愉悦。
作乱的人倒是红了脸,却兀自强撑着说:“你说好的,给我看。
信呢?”
钟俊同衬衫领口上露出的喉结清晰性感,极快地滚动了一下。
他看着时沂慌乱闪烁的眼,像是南方夜空的群星,他低头亲吻星星,湿润清洁而单薄。
“给你看。”
他把时沂抱起来放在床上,转身去拿那本沈从文选集。
书页翻动,停留在夹着茱萸粉信封的那一页。
钟俊同把信抽出来,递给时沂,语气自嘲:“我总是晚一点。”
时沂不是傻子,心里明白了几分,脸红心跳地接过,还要说一句:“那我打开了。”
“嗯,打开吧。”
信封被沿着火漆小心撕开,里面躺着一张白底蓝线的信纸,认认真真叠了三叠。
他抽出,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又慢慢展开信纸。
信纸上的少年字迹笔画如刀,峭厉峻拔。
上面写着:
【时沂:
我就不说你好了。
因为我早上刚刚跟你说过。
我这次数学只考了一百四十三分。
我知道那七分扣在哪里。
今天餐桌上的粥是你做的,不是时妙。
我也知道。
你的脸在冬天太苍白了,红色的围巾会让你更暖和。
不过我也只看到过你冬天的脸,你这张沉默的雪青色一般忧悒的脸,在春天和夏天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我想知道。
沈从文写:“我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形状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我没走过万里路,也未行过什么桥,天上的事情和我更没有关系,另外,我滴酒不沾。
但是最后半句应该是适用的。
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些什么,简单直接一点,就是我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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