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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事不关己地依旧喃喃着疯话。
弟弟妹妹们吓哭了。
母亲泪流满面却不知所措。
来了几位好邻居,往我口中灌积酸菜的水,用雪擦我前胸后背……
我第二天醒来时已近中午,弟弟妹妹们一个也不在家,只有服了安眠药的哥哥睡在炕另一边,发出轻微的鼾声。
还有母亲,她斜蜷双腿坐在我和哥哥之间,面朝我,背对哥哥。
母亲脸上毫无表情,一夜之间她更瘦了,几无血色。
以后,母亲当时那张脸,深深地刻印在我记忆中了。
母亲说:&ldo;我将你弟弟妹妹打发到邻居家去了,单等着你醒过来。
&rdo;
我闭上了眼睛。
&ldo;绍生,你想怎样?&rdo;
母亲的声音很小,但是在我听来,似乎被扩音器扩大了一百倍,以至于我的耳膜都被震得起了回声似的。
良久,我才讷讷地说:&ldo;想死。
&rdo;
我的声音也很小,由自己听来,如同一千里之外的老旧电话中的耳语,伴着某种杂音‐‐我的中耳炎被烈酒烧得复发了。
又良久,我听到母亲一字一句地说:&ldo;大儿子那样,二儿子这样,你父亲又远在几千里之外,半夜的时候,我也起过想死的念头。
&rdo;我的心咯噔一下。
母亲语调冰冷地问:&ldo;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怎么打算?&rdo;我眼角淌下泪来,信誓旦旦地说:&ldo;那我就挑起咱们这个家的担子,照料哥哥,带大弟弟妹妹。
&rdo;
&ldo;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死了对于咱们这个家也不要紧啦?&rdo;是生气的口吻了。
&ldo;我不是那个意思。
&rdo;我内心产生了莫大的冤屈。
&ldo;知道我为什么改变了想死的念头吗?&rdo;母亲的话又恢复了平静。
&ldo;妈你别问了行不行?&rdo;母亲的话每一句都使我难受极了,我几乎叫喊起来。
&ldo;因为你的行为说明你是个忤逆之子!
我要是将你哥将你弟弟妹妹抛遗给你,那就害苦他们了!
&rdo;母亲的声音突然大了,听得出她情绪失控了,她一边谴责一边劈头盖脸地打我,而我用被角蒙住了头,&ldo;全中国就我们一家有一个精神病患者吗?还有人家妈妈疯了的呢!
还有人家爸爸疯了的呢!
还有一家出了两个疯子的呢!
全中国就咱们家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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