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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明河教主低低地笑了起来,紫色的眼眸里慢慢凝聚起一种异样,声音平静,“奇怪,居然在这个时候忽然提前出关?难道是有人向他通风报信了?胧月,你在害怕吗?”
胧月竭力咬住了嘴唇:“不……不怕!”
“你的声音都在发抖。
根植在内心的恐惧是无法掩饰的,就如你对他的感情一样。”
明河教主冷冷笑了起来,“看来,虽然你敢于背离他,却不能指望你能抵抗他。”
她淡淡地说着,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黑衣男子:“他来了。
你觉得怎么样?”
“提前动手也好。”
黑衣人淡淡道,“我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不愧是百战之身,从无畏惧。”
明河教主低低笑了一声,那一弯新月在脸颊上发出光芒,她的眼神凌厉,手蓦然握紧,似乎抓住了看不到的利剑——
“好,来吧!
让我看看那个孤光收养的小崽子,如今变成了怎样的怪物?”
夕阳西斜,暮色四合,一弯新月挂上了灵鹫山顶。
背后的撕裂声还在持续,一声比一声清晰,墙上的符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金色减淡,结界越来越单薄,里面被困住的人眼看就要破茧而出。
胧月在玄关内听着这种声音,心急如焚——灵均大人已经提前出关,可教主却尚未能突破这最后的结界!
“灵均大人在月神殿传召女史前去!”
不到半日,外面的侍女已经来了第二批,跪在廊下禀告,语气一遍比一遍焦急和严峻。
胧月咬着牙,一动不动:“去告诉他,我今日身体不适,暂时无法前去侍奉。”
“是。”
侍女似是有些意外,颤了一下,然后无声地叩首离去。
胧月想着,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
这种话,连普通宫人都骗不过,那么他,更是早就心生怀疑了吧?他是否想到了自己已经背叛呢?跟随他那么多年,为他做尽了一切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可料到这个羔羊般的追随者,也会有决然离开的一天?如果他知道了,又会有怎样的表情呢?
真可惜……那么多年了,她居然从没有看到过他脸上的表情!
如果在生命的尽头,能看到面具后那张脸,她这一生也该无憾了吧。
她刚想到这里,却忽然听到一行脚步声从高台下拾级而上,行云流水般地走来。
那个脚步声是如此熟悉,令她骤然全身发冷。
那……那是……
夜风吹来一个声音,淡淡唤道:“胧月。”
那一瞬,她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手足微微颤抖。
那是灵均大人!
他……竟然如此按捺不住,亲自来找自己了!
这一刻,终归来了。
害怕吗?她无声地问自己,站起身来,双手无声地交握胸口。
脚步声飘近了,玄关的帘子忽然间无风自动,分别向两侧撩起——帘外是滇南暮色沉沉的天宇,高旷辽远,新月高悬,白玉高台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戴着面具,白袍在风中飞扬,出现在广寒殿的垂帘之外,就这样静静凝视着她。
只是第一眼,她的心便猛然冰冷地下沉。
是的,他知道了!
灵均大人已经知道了!
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也听不见他说别的,然而,只是那么一眼,她便知道了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已经被他洞穿,再无逃避的可能。
“听说你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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