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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说到这里，罗宾笑了，画中人似乎嘴角也闪现出一个妩媚的笑容。

&ldo;看，你在嘲笑了。

小坏蛋。

&rdo;罗宾端起小圆桌上的匈牙利贵腐葡萄酒，喝了一口，闭上眼睛，用极低的，充满磁性的嗓音，象是对&ldo;她&rdo;，又象对自己说道：&ldo;你是与众不同的。

你的确能勾人魂魄呢。

有时，我甚至嫉妒那些也曾这样与你单独相处的男人。

还有，你的画家。

&rdo;

他沉默了，象是沉浸在一种很难表达的情绪中，十分矛盾，眉头轻锁，柔和的灯光照出他的侧影，如沉思的大卫雕像。

过了一阵子，他睁开了眼睛：&ldo;你的画家，安东，你爱他吗?&rdo;

画中人并不作答。

罗宾凝视她良久。

&ldo;好吧，你只肯在梦中向我透露你的故事。

那么，晚安。

&rdo;

他站起来，关了灯，待眼睛慢慢适应了幽黯的光线，房中家具的轮廓在微光中如底片显影般逐渐浮现，这才走出书房。

在门口他停住了，回过头来，对着画像的方向轻声道：&ldo;晚安，雷蒂。

&rdo;

然后他出了房间，轻轻地掩上了书房的门。

罗宾并没有看见，就在房门轻轻阖上的瞬间，画中人露出了一个极为动人的笑容。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晶光，在这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显得极其妖异，又极度魅惑。

可是，她并未在他的梦中出现。

一连三天，她都不来赴约。

罗宾总是在无梦的清晨懊恼地醒来，无比沮丧。

他焦燥不安，由于过分思虑而失眠了。

他陷入一种惆怅的煎熬中，竟如同失恋的青年般消瘦下来。

既然伊人不肯入梦，睡眠也变得没有意义了。

他开始整夜坐在书房中，时而沉默，时而独语。

&ldo;告诉我，后来怎样了?&rdo;有许多次，他这样追问她。

但她不给他答案。

偶尔他会看到她的另一些影像：儿时的、少女的、安静幻想的、调皮微笑的……这些影子与墻上的画像交替出现，亦真亦幻。

有一次，是她在读书。

背景仿佛是孤儿院。

高墻，昏暗中雷蒂独坐在一扇小窗下。

唯一的一扇窗，极小，光线从这里泻落，笼罩她全身，象舞台的聚光。

她已是一个清丽可人的少女，纤秀的身形，穿长裙，长发如瀑布般披下，翻滚着无数波浪。

只能看见她的侧面，玲珑的小面孔，柔和的线条。

她在看一本书，全神贯注。

可是，有一颗大而晶莹的泪珠从她脸庞滚落，掉在了书页上，弄湿了那个哀伤的故事：《海的女儿》。

幻像逝去，画中人又回复了原来的样子，可罗宾觉得她眼角仿佛仍有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