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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知不知道他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能潇洒地抽身而去，如今这般要他怎么办？

苏绾平看着立在亭子边神色寡淡疏离的男子，杏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俊朗的面庞，缓缓开口道：&ldo;如果我不追来，你是打算不辞而别，一辈子都不回来了？&rdo;

&ldo;你不该追来。

&rdo;顾崖淡淡地道，目光没有半分波澜地看了一眼苏绾平，而后又落到她身后的槐花树上，&ldo;你追来也不会改变什么。

&rdo;

苏绾平冷笑了一声，上前一步，语气里多了些讥讽，道：&ldo;顾崖，你还有没有心？这些年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rdo;

苏绾平是不信他这么些年半分不知道她的心意，如今这般绝情，难道她真的是自作多情了吗？

女子神色哀伤，几乎灼伤窦靖的心，他捂住心口，忽而自嘲地笑了，有泪水从眼角滑落，他一拳打在凉亭的柱子上，几近痴狂地道：&ldo;顾崖？顾崖？你口口声声念的人是顾崖，而我……&rdo;他转过身，眼睛通红地看着几乎怔住了的姑娘，&ldo;而我姓窦名靖，字长庚，根本不是什么劳什子顾崖。

&rdo;

他笑，笑到最后只剩下落寞的一句话，&ldo;苏姑娘，你爱的是意气风发的顾家二少爷，而站在你面前的只不过是个孤儿，一个五年前从沙场死里逃生的行尸走肉罢了。

&rdo;

&ldo;不，不会的，怎么会呢……&rdo;

苏绾平难以接受，眼前这人怎么会不是顾崖，五年前……

五年前从军的顾家二少爷负伤归家，伤好后性情大变，她以为是战争改变了他，可从未想过他不是顾崖！

&ldo;呵，你要用这样拙劣的谎言来骗我吗？你怎么可能不是顾崖，怎么可能……&rdo;熟悉的眉眼和记忆里的相比只多了几分冷峻，怎么可能不是一个人？

一些伤口被划开，血流了出来，也无所谓再多扒开几分。

窦靖的声音恍若悠远，&ldo;顾崖是我的表兄，相差半月出生，我们的母亲都出自镇江陆家，是双生姐妹。

&rdo;双生姊妹生的孩子相像并不算奇事，&ldo;我母亲生我时难产，父亲认为我不详，将我扔出顾家，是姨母收养了我。

我和顾崖一起读书一起习武一起从了军，五年前那一仗，顾崖没能活着回来，我负伤回来，一度失忆，所有人都说我是顾崖。

可我后来好了，知道他们不过想要一个替身罢了。

呵，可是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是冷的，姨母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可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怨恨让我知道，她其实在恨我，或许顾家人都在恨我，也许死在沙场上的人该是我才对……&rdo;

窦靖看向苏绾平，眼睁睁看着她捂着嘴往后退了一步，扯了扯嘴角，笑得凄凉：&ldo;现在，你也会这样想吧，我这样的人就该死在沙场才是。

&rdo;

漠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下了台阶，翻身上马，一挥鞭便扬长而去。

马儿嘶鸣的声音唤回了苏绾平的神思，她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眼睁睁看着疾风骏马载着无情而落寞的身影绝尘而去，泪水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落下。

&ldo;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没有这样想过……&rdo;

&ldo;我早该猜到的，我不想你死啊。

&rdo;

&ldo;长、庚……&rdo;

从头到尾，她爱的是这个人，而不是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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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宁拨弄着碗里的鱼食，心不在焉的喂着鱼，听着隐隐传来的觥筹交错之声，她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