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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私下有人说是吴太太发飙了，也有人说郁明是有特别背景的人。

郁明的确很特别。

他是北京人，很少住在宿舍。

他不像我整天泡在书中，把学术看得重似泰山。

他见我经常找与曹雪芹有关的书来看，说：&ldo;数清楚曹雪芹有几根头发有什么用?在知识经济时代，最要紧的就是把知识变成生产力。

&rdo;我说：&ldo;我本来对学问没什么兴趣了，在里面泡了一年多，觉得很温馨，又上瘾了。

除了身体，最重要的就是学问了。

钱我也很喜欢，那还是排在后面。

身体排最前面，那是没办法的，没有它就什么都没有了。

&rdo;他也看书，都是古玩字画钱币鉴别方面的。

我说：&ldo;你那么喜欢古玩，还这么辛苦来读博士干什么?&rdo;他说：&ldo;哪个圈子内没几个博士，我顶着博士帽进去，那就是这个了，&rdo;跷起大拇指，&ldo;权威。

生产力大大的，多多的。

学问不变成生产力那就没有意义了。

&rdo;我说：&ldo;应该说学问都变成生产力，那就没有意义了。

&rdo;他说：&ldo;那拿文凭找工作评职称那也是生产力，不然京华大学一个学生都没有了。

我现在出席那些鉴定会，还只能给别人提篮子，弄点小菜钱。

有张文凭就不一样了。

还不是为了混碗饭吃。

&rdo;我说：&ldo;一定要说混饭吃，那我也得在这里混，别的地方混不出存在的感觉。

&rdo;他说：&ldo;现如今还有你这么想的人，奇葩呢。

&rdo;又说，&ldo;要我安心做那些死学问，除非政府给我的工资翻十倍。

十倍我都懒得搞。

&rdo;事实上他的确也很有钱，开一辆奥迪车在校园里跑，车上的女孩子也经常换人。

知识也可能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人也可能选择另一种生活，这个我懂。

可学问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信仰，我再怎么穷，怎么想钱，学问也是我心中的泰山。

郁明的话我不能接受，可也没法反驳，不要文凭我会来京华大学吗?有一天我跟他说：&ldo;什么时候也带我去看看那些字画瓷器?&rdo;他说：&ldo;你也有想法?唉，这一行是今天有一口就吃一口，明天没那一口就吃空气。

你还是搞你的学问稳当。

&rdo;

这期开学他在宿舍住了几天，说：&ldo;平时我不在这里，你要提高宿舍的利用率，也要提高自己的利用率，不要浪费资源。

&rdo;我说：&ldo;我又没开奥迪，请人家吃餐饭是可以的，最好还是在食堂吃。

&rdo;他笑了说：&ldo;那不会有人来，哪怕你是博士。

&rdo;又说，&ldo;你老板的儿子考上了人大商学院你知道不?&rdo;我说：&ldo;好像听说了一点点。

&rdo;他说：&ldo;他跟我们老板的女儿高中是一个年级的，不是重点班，成绩差一个档次，怎么也考上了人大?&rdo;我说：&ldo;可能是临场发挥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