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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马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先生可吃了苦头啦!
王老头说:饱暖生y欲,饥寒起盗心,真是一点都不假。
前几年遍地盗贼,这几年生活好了,盗贼少了,溜老婆门子的人就多,你小子要是饿得三根筋挑着一个头,也不会把金ju弄大了肚子!
高马不好意思起来,说:三爷,我跟金ju是恋爱,迟早要结婚。
王老汉摇摇头,说:小伙子,我看你额头上有股黑气,百日之内,你会有血光之灾。
你要加小心,能不出门就少出门。
我不迷信你这一套。
高马说。
不不不,你不信不行,王老头神秘兮兮地说,今年春天,出了两个太阳,这不是好兆;大年五更里,我去高直楞家看电视,有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在电视里唱一把火,一把火,一把火烧在东北角,这也不是好兆。
高马翻了翻身,想,王老头的话都应了验,我遭了祸,东北大森林起了火。
家里有病人,不怕不信神。
王老头不是个简单人物。
王老头说:该浇了,摇干了井咱再接着说。
高马想,我当时还是很愉快,一想到先生拉磨的样子就想笑。
井里又有了半米深的水,我挑水浇蒜,蒜苗青青,月亮升高了,变小,变亮了。
田野里的空气新鲜,蒜苗上银光闪烁,蒜畦间的流水像银蛇般爬动,那时我还充满信心和希望。
我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蒜薹上。
我把命都搭在蒜薹上了。
现在全完了。
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秤被计量所那个狗杂种没收了,不许骂人!
坐在正中的警察说。
他说我的秤不合格,我争了两句,他一脚就把我的秤杆踹断了。
他还罚了我十块钱。
我想,蒜薹价格由六角一斤降到一角一斤,最后降到三分一斤。
我们村原先与外县订的蒜薹合同被禁了,外县来收购供销社又派人撵,这一切,都分明是与蒜农作对,我越想越气,就跳到车上喊了那两句反动口号,第一句是打倒贪官污吏,第二句是打倒官僚主义。
你们想定我什么罪就定我什么罪,随便,我光杆一条,横竖都是一条,砍头、枪崩,活埋,都随你们的便,我恨你们这些糟害老百姓的混账狗官!
我恨你们!
三爷,抽袋烟歇歇吧!
高马说。
三爷用脚尖把木桶挑到井沿上,蹲下。
月光皎洁,万物都有光辉。
三爷,你的蒜上化肥了吗?高马问。
算啦,不上啦!
光怪陆离的景象似与不似的现实。光明背后的世界,群魔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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