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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没有察觉到这一瞬间突然加速的心跳,移开视线,手指在钢琴边缘随着节奏轻轻敲打着。
只享受这一刻,她想,等曲子结束,那份突兀的多出来的情感也就结束了。
端午始终闭着眼,直到一曲结束,他才吐出口长气,将眼睛睁开。
他心里依然揣着挥之不去的迷茫和忐忑,不知道重阳会如何,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他想起莉塔哭泣的样子,想起白沙公爵丢弃重阳时那无所谓的态度——外人都说公爵如何疼爱他,给他最好的一切,将他教导的有模有样。
可实际上他从未真正踏实安心过。
高高在上的施舍,心情好时的疼宠,在下一个不知名的风暴来临时,或许就会统统收回。
头顶的那把伞实则从来不曾存在,只是一个幻想。
端午愣愣地看着自己放在琴键上的手,想到公爵是怎样教导他弹琴,用以在每一次的宴席上为其他人表演时,一股委屈、愤怒和不甘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狠狠按下琴键,刺耳的声音在厅内回响,随即他再次开始弹奏,速度快了许多,音乐裹挟着情绪,想要掩藏的畏惧、惊恐、愤怒无处可躲。
风听不懂,但他知道端午在发泄。
她左右看看,去端了杯酒水过来,放在了钢琴上。
待端午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手指微微发抖,她将那杯酒水递了过去。
端午想也没想,拿过来一口干了,然后呛咳起来。
“你……”
他想说怎么能喝酒,随即察觉酒杯竟是主人用过的,惊恐地站起来,“你怎么能给我喝这个?”
风莫名,便又给他换了个杯子,理所当然地要倒桌上那瓶看起来就很名贵的酒。
端午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少年的手干净、白皙,皮肤很薄能轻易看到下面的血管。
他的温度覆盖在风的手背上,暖洋洋的,但因为微微颤抖,让人生出几分疼惜。
风拍了拍他的手,难得多了几分耐心,对他笑了一下。
她比划着示意——不用担心,喝一点点,别人发现不了。
端午却丢了杯子,将酒瓶放到一边,推着风去门口罚站。
“你要学会懂规矩。”
端午道,“这样下去不行。”
“?”
“不管森队长怎么疼爱你,等他腻了……”
端午一顿,又自嘲起来,“算了,他腻了你也无所谓吧?你随时可以去流浪。”
他好奇起来,问:“流浪是什么感觉?”
风想告诉他,可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
端午摆手:“算了。”
风沉下脸,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她垂下的视线看见端午放在身侧的手,那只手很好看,比自己的好看多了,她主动拉过握在手心,拇指还在对方手背上蹭了蹭。
端午吓了一跳,想把手收回来,风力气很大,抓着不放。
端午被抓疼了:“嘶……你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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