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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痴痴地笑,拍拍胸脯作松气状。
自南皮获救以来,拘束于崔氏女身份,我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地快跑了。
一时心情舒畅,忘却烦恼,也不觉得冷了。
遂搴起下裳,大大方方地跟着曹植,在后院里飞奔起来。
美食!
吾来也!
曹植拉着我的小手,嬉嬉笑笑,踩过曲池梯桥,绕过风亭水榭,穿过一条又一条缦回长廊。
登上云阶,满目尽皆碧瓦朱墙。
仰头,便是斗拱翘檐,俯首,却是阁楼栈道。
檐外飞雪乱舞,雪花附在风铃身上,也贴在我的脸上。
明明是冬季,我却能闻到,庭下萱草的芳香,正伴着清风,悠悠然蹿入鼻中。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眼前那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玩性十足,正颇得意地扮演着一个好兄长的模样。
频频回首,一颦一笑,蓦然间,竟令我有几分心动。
他忽而撒开手,趁我走神际,又故意揉乱了我的头发,一闪腰,躲开了我的徒手反击。
我虽跟不上曹植的脚步,但仍笑着拼力去跑,并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将他追上!
园里四处萦绕着我俩的笑声,几乎都要将冬眠的蛇虫都惊醒了。
那笑声太爽朗,太嚣张,最后的最后,只与风声、铃声、落雪声、脚步声、组玉铿锵声,一并消融在这幽深宅宇之中。
……
我们两个既高声欢笑,追逐打闹,从后院小园跑到前堂的廊道上,一路仆婢纷纷侧让。
忽而经过一座四角亭,碰上四五个少年,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皆是公子打扮。
他们正挤在一块,不知在玩弄着什么。
我不经意间碰到了其中一人的胳膊,他一个没拿稳,手中小竹筐便翻覆在地。
一只蟋蟀顷刻便从筐中飞跳而出,再一瞬,辄没入栏外枯草丛里了。
“跑了跑了!
我的‘尚书郎’!”
“快!
捉住它!
别让它跑了!”
少年们纷纷炸开锅似的,忙命仆婢去丛中捉蟋蟀。
其中有个五六岁的小公子,眼神凶狠,趁乱推了我一把:“还我们的将军虫!”
我踉跄着后退数步,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曹植跑得快,远远见我停了下来,忙回头笑着朝我招手。
蟋蟀主人是个锦衣华服的美少年,年纪与我相仿,比曹植略矮一些,身瘦如松,肤白如雪,披裘佩刀,烨然若神人。
他双手叉腰,一声不吭,只上下打量着我。
白脸公子身后还有个年纪较长的公子,他体态偏壮,满脸怒色,正要挥拳上前,被白脸公子横臂拦住。
“公子植在呢。”
他使着眼神,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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