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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待他走近了，方才见着有一片细碎的雪花还粘在宋宜的碎发上，不大，却能借着屋内灯火清晰地辨出雪的形状。

校尉瞧见沈度进来，知方才失言，忙解释道：&ldo;沈大人勿怪，小人只是瞧着县主……&rdo;

沈度一眼看过来，并未说话，眼神却锋利，迫得校尉将后半句咽回肚中，这才冷声问：&ldo;擅自泄露机要大事，于北衙军纪，该当如何？&rdo;

校尉迟疑了一会儿，答：&ldo;头等军机大事，处死，次等，杖一百，三等，杖五十。

&rdo;

沈度的声音浸染了焉城雪夜的寒意，冷淡而平缓：&ldo;念在初犯，杖二十。

&rdo;

禁军踌躇不前，沈度抬头，看向后方的军士，&ldo;怎么，我使唤不得你们？要请将军亲自过来监刑？&rdo;

校尉招了招手，&ldo;听沈大人的。

&rdo;

禁军行军令并不避忌女眷在场，宋宜就这么在一日之内被迫目睹了两场杖刑。

她生在武将之家，自然知道禁军的杖刑不同于寻常衙门的杖刑，且有宋珩先例在先，更知那都是实打实的军棍，一棍下去即是皮开肉绽。

校尉与监察御史官阶相同，况且自今上登基以来，北衙日渐归依于司礼监一派，又倚仗于东宫一党，权势日盛，北衙之事，按理沈度无权干涉。

可偏偏今上自十余年前始，开始赋予御史台往前数数十朝也未有过的至上权力，遑论御史台的一二把手，也不谈殿院与台院的诸多官员，单是地位最低的察院，其监察御史十五人，官阶虽低，却也有风闻弹人、不必皆有实据的大权，甚者，有先斩后奏之权。

是以沈度赏禁军校尉的这一顿军棍虽越权却并不违旧例，但这世间男儿，但凡握有实权，皆喜以此等把戏来立威，宋宜看得发笑，&ldo;沈大人这是也要赏文嘉一顿板子？&rdo;

&ldo;县主说笑了，&rdo;沈度还礼，嗓音极低，&ldo;县主打探消息是人之常情，与校尉大人知法犯法不可一概而论。

&rdo;

&ldo;沈大人还真是明察秋毫，不愧为御史台中人。

&rdo;

宋宜这话显然已是带了刺了，沈度却不置可否，&ldo;为人臣子，分内之事。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