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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忱之嘴上赶吴越走,其实该做的事情都为他做了,比如同意马克换岗到西饼房,比如把小徐和郝江南放在日餐厅‐‐日餐厅就在西餐厅隔壁,距离西饼房也不远。
西饼房不同于楼上的中餐厅,需要一顿顿烟熏火燎地烧(中餐厅主厨齐先生泪流满面),始终早上最忙。
出于卫生考虑和职业操守,除了保质期较长的饼干类以外,老让不让卖任何隔夜的东西,所以早餐的西点都是现做,到了晚上七点再把剩下的东西打对折或者三折卖出去。
剩下还有卖不出去的,由于管理规定的限制,酒店员工并不能免费把它们带回家,但倒了又实在可惜,所以老让往往亲自把它们送到福利院去,给孩子们当夜宵。
或者如果他们不在乎的话,也可以当第二天的早点。
这一做法赵忱之绝对同意,因为福利院里有一栋楼就是集团公司赞助修建的。
然而酒店存在的目的是为了盈利,控制成本要从每一个细节下手,老让不得不每天早上头疼欲裂地估算今日所需的西点量,以免浪费过多。
后来吴越帮他算了个平均值出来,居然还很管用。
其实吴越只多了解一点点‐‐他原先是客房部的,知道酒店平时和节假日的平均入住率,尤其知道外企高管等洋人长包房的数量,这两个值在短时期内起伏不大。
加上赵忱之接手后整个酒店各部门均有起色,所以只会增,不会减。
西饼房三人终于找到了默契,彼此相处得居然有些愉快。
赵忱之不太愉快,其一公务繁忙,千头万绪;其二他每次回家吴越都睡实了,根本没有谈话的机会。
原先他还觉得凯撒归凯撒、两不相扰也好,然而十多天没见吴越,居然有些想他,这不是鬼迷心窍是什么?
终于有一天,他深夜把吴越从床上揪了起来。
吴越揉着眼睛问:&ldo;什么情况?失火了?&rdo;
他说:&ldo;收房租。
&rdo;
吴越说:&ldo;啊?哪有半夜来收租的?!
&rdo;
赵忱之阴沉地说:&ldo;不然我什么时候来?&rdo;
他扯了把椅子坐下,意味深长地盯着吴越穿衣服。
其实盛夏季节没什么好穿的,但吴越被他看得全身发毛,不由得多穿了一件。
赵忱之问:&ldo;不热么?&rdo;
吴越说:&ldo;因为冷、冷气又开大了。
&rdo;
赵忱之沉默片刻,凑近,推了推眼镜说:&ldo;老公啊……&rdo;
吴越立即又钻回了毯子。
赵忱之问:&ldo;叫错了?这不是你的意思?&rdo;
吴越探出头,嗓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悲怆:&ldo;那些话都是被老让屈打成招的,你别再拿来消遣我了,大不了我今天就搬走吧!
&rdo;
赵忱之说:&ldo;我让你搬了吗?&rdo;
吴越说搬怎么说,不搬又怎么说?红楼梦里说‐‐千里搭长棚,天下无有不散的筵席,赵总我们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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