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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rdo;她在摊边驻足，伸手取下一对分别遮挡左右眼的面具，娴熟地付了银子，转身戴了一只在他脸上。

她把另一只挂在自己脸上，收了小贩的找零，愉快地牵着他继续往前走，根本没给他付钱的机会。

&ldo;特意带了银子？&rdo;他问。

&ldo;对呀，我骗你出来的嘛，当然要准备充足啦。

&rdo;她大大方方地说。

节庆的日子，街上穿戴什么的都有，他们俩的面具完全是小儿科，既能掩人耳目又不至于太异类，她回头打量他一遍，暗道自己真是个天才。

可惜他太高了一点，生而为王的气质也不是换身便服就能掩得住的。

还是有点扎眼。

&ldo;你以前出来过吗？&rdo;她问。

因为夜市太吵闹，她凑得极近，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廓，他一下子分了神，低头道：&ldo;什么？&rdo;

&ldo;我说，你以前出来过吗！

&rdo;她大声道，旖旎的气氛被她大写加粗的感叹冲得一干二净，他终于听清楚了。

&ldo;没有，我很少私自出行。

&rdo;

小时候被作为继承人培养，长大以后登基即位，永远都有学不完的功课，琴棋书画，权谋骑射，他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更遑论出宫游玩。

除了祭祖狩猎，他上一次踏出那座华丽的囚牢，还是随她的父将征战塞北。

像这样偷偷溜出宫来，尽管在他脑中构思了许多次，也从来没有付诸实施过。

因为没有让他叛逆的动力。

她一下子笑开：&ldo;那我带你玩呀，这片我熟！

&rdo;

他握紧她的五指，危险地重复她之前的承诺：&ldo;放完花灯就回？&rdo;

&ldo;……&rdo;

她顿时蔫下去，撇撇嘴：&ldo;那好吧。

&rdo;

他笑了笑，牵着她往护城河走去。

护城河边人很多，少男少女们成双成对地在花灯中许下心愿，放入流水中，看着它们顺流而下，好像自己的期待在花灯消失于视野时便可以实现。

她拉着他选了一只最普通也最粉嫩的莲花灯，在心愿纸上涂写自己的心愿。

她写了两句，抬头看他：&ldo;你不写一张吗？&rdo;

他一直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站在一旁，只望着她，也不窥探她写了什么，听她这么问，明晃晃地愣了一下。

她自作主张地提笔：&ldo;那我来帮你写好啦。

&rdo;

她在自己娇俏的字迹下工工整整地写上两行字，神神秘秘又十分满意地放进花灯里。

他笑：&ldo;帮我写了什么都不给我看么？&rdo;

&ldo;不给。

&rdo;她扬起下巴，理直气壮，&ldo;恃宠而骄。

&rdo;

他失笑，也不再追问，同她一起把花灯放进河里，看着那只毫不起眼的莲花灯同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花灯一道，浩浩荡荡地游向远方。

她站起身，面上的笑颜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目光抛向远方，有些茫然：&ldo;以前我总是期盼能有一个人陪我一起，把心愿写在同一张纸上，再一同实现它们。

&rdo;

其实所有的花灯都会在下游被统一打捞处理，她亲眼见过金吾卫打捞那些被水泡坏的纸灯，被墨汁与河水晕得看不出原本样貌的纸灯被统一堆积处理，那些满载爱意的愿望，除了执笔的人，从来都没有人会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