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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经时狭长的眼角闪过暴戾的幽光。
算了吧,何必呢。
那些有的没的,跟一个小了自己那么多的高中生斤斤计较,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
夏行星已经够懂事了。
他不信任自己,不依赖自己,不喜欢自己不是能勉强得来的。
况且,他的确不值得信任,人又刻板无趣,绷着一张脸,说话严肃,也难怪夏行星忍出病来都不愿意跟自己说。
夏行星全身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微微颤抖的眼睫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不断地有豆大般的冷汗划过光洁的额头,浸湿被褥。
张阿姨看不过眼,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并非一点端倪都看不出。
她站在一旁站在苦口婆心地劝道:“先生,我知道您忙,但是有空还是要多关心一下星星。”
“这养小孩又不是养小猫养小狗,不是把人接回家给吃饱喝足就可以了的。”
“而且,我也没见过星星这么懂事、这么讨人喜欢的小孩。”
“您别嫌弃我啰嗦,我猜,很多事,他不懂、不知道也不敢去问你,就算是他什么地方得罪了您,惹您不高兴了,您也要和他好好说,相互沟通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嘛,小孩家家的,哪有不犯错的,您一个大人,不要太较真了,是吧?”
霍经时失笑,夏行星才来多久,白叔和张阿姨就一个两个的都赶着给他说好话了。
“嗯,”
他低声应下:“我以后会注意的。”
私人医生上门听诊过后开了药,嘱咐了许多注意事项。
张阿姨捧来一盆热水,要给夏行星擦脸,霍经时接过她手上的毛巾:“我来吧。”
张阿姨见鬼了似的看着他。
虽然她刚刚是说让先生多关心一点星星没错,但也不指望他关心到这个程度。
凭霍先生的心气脾性,他只要多回来陪星星吃几顿饭,多关心一下他的功课和生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再说,霍先生这种自己都要人伺候的人会伺候人吗?
张姨支吾道:“霍先生,还是我来吧,照顾病人这种事……”
你做不好的。
霍经时淡声打断他:“给我。”
没什么不会的,他以前什么也不是的时候,小少爷无论是生病还是和别人打架负伤,都是他兜的底。
他最清楚小少爷哪里怕疼、哪里怕痒。
也清楚他不肯吃药、不肯打针不肯去医院用什么方法哄最有用,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夏行星的生理习惯和心理变化。
他知道是知道,但那时候他从来不会去低声下气地哄小少爷。
有时候还故意趁着他难受的时候对他冷暴力,甚至坏心眼地让他病得更重。
这样,自己还能消停几天。
反正无论什么状况,他总能制住夏行星。
如今回忆起来,当时的夏行星足够烦人,而他,也足够恶劣。
半斤八两,又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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