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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皇后待这个如同女儿的小姑子十分亲厚,端着身子笑着嗔:“欣荣一来就挑事儿!
王嫔可还在这儿呢,要是王嫔不怕温阳冲了二皇子的喜气,就让她出来和你们见个礼儿。”
话音一落,几家的小娘子脸红的脸红,垂首的垂首,相互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倒叫欣荣笑得不行,边拿话去怂王嫔:“二皇子是天潢贵胄,福气重着呢!
哪里会遭一个小娘子冲了喜气,王嫔是个敦厚人儿,一定不在意的。”
王嫔笑着附和摇头,她出身不好,今儿个虽说她是主角,却还是习惯性地避在旁人的风头下。
还没待皇后出声,欣荣便笑着让人去花间请行昭出来。
行昭一撩帘子出来,莺莺燕燕身上带着的香味儿被暖气一熏更加浓烈了,挨个儿地埋头行了礼,行完礼一抬头便看见了规规矩矩坐在闵夫人身侧的闵寄柔,这厢却被欣荣长公主拉了过去。
“养在嫂嫂身边儿的小娘子那可真是是个儿顶个儿的水灵!”
欣荣的语气夸张且欢喜,手牵过行昭,喜滋滋地望着她,目光却有意识地避开了行昭脸上还没养好的那道疤。
行昭心头一暖,欣荣的细心和贴心让行昭感到舒服。
平阳王妃便跟着笑得靠在椅背上,指着欣荣说:“看这个拐弯抹角夸自个儿的没脸货!”
话音还没落,外头就响起了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
“龙生龙,凤生凤。
也只有九妹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温阳县主脸上那么大块儿疤,你瞎了,旁人可没瞎。”
方皇后容色一敛,看见一个穿着水红色杭绸褙子,下颌有些肿的应邑踏过门槛进来,复而又勾唇一笑,连声招呼着:“连请了几次你,你都推了,这样大好的事儿,从前可没见你不上前来凑一头呢。”
应邑面色不太好,沉着脸入了内,满屋的芬馥叫她闻起来却像是恶心人的臭水沟似的,没心情搭话。
中宁长公主在旁边儿走着搀她,应邑敢甩方皇后脸子,她却没这个资本甩,忙笑着回:“她身子有些不妥当,可一想今儿个可是大事儿,便拖着身子过来了,嫂嫂莫恼。”
有孕的妇人前三个月瞧不出什么端倪来,腰身还是照样的细,可原来的巴掌大的小脸儿如今却肥了半圈。
方皇后心里落了底儿,眼却移到了被欣荣揽着的行昭身上,小娘子还在服丧,穿着素青碧颜色的高腰襦裙,乖巧地梳了个双丫髻,神色淡淡的,瞧不出喜悲来,方皇后不禁心头大慰:“本宫有什么好恼的,万阳大长公主和平阳大长公主年岁有些高了,心里头都牵挂着,说是晚宴的时候过来。
应邑总比几位姑母来得早不是。”
应邑本就心里头烦闷,被方皇后一激,情绪就更低落了,方福生的两个孽障,一个跑了,另一个却还俏生生地站在她跟前!
而贺琰的态度明摆着是想自己生的孩子一出生就担一个奸生子的名头,生生矮了那两个一头!
便顿时如鲠在喉,方礼一向是个面苦心苦的,摆这么大的架势,就为了个庶长子选妃,自个儿还非得要买她的账过来!
中宁还这样劝着,“...不就是走个过场,能有多少时间,就当是听了场戏,吃了个饭。
你都有多少时间没出外应酬了,上回我见着中山侯夫人,她还问你来着呢,就怕你是生了场病。
再者说两个辈分高的都去,你我不去,难免落人口实。”
应邑不怕落人口实,却怕遭别人看出了自个儿深居简出的端倪来!
有孕本就让人浑身上下都不舒坦了,如今还要在方福姐姐的手底下说话,应邑感觉喉咙里像含了只苍蝇似的。
“本就是嫂嫂不懂事儿,两位姑母都是多大年岁的人儿了?还拿二皇子的事儿去打搅。”
应邑冷哼一声,斜靠在椅背上,她心里不舒坦别人也甭想舒服:“二皇子是什么出身?你自个儿拿着画册选了选,随手指一个不就好了,搭着大戏台结果只唱黄梅,也不是我说您,嫂嫂也做得有些太过了些,有些人是受不得抬举的!”
这是母亲去后,行昭头一次看到应邑,自应邑进来,她一颗心就紧着,手缩在袖里恨恨地攥成拳,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人一张娇媚的脸划花,一双细细凃着口脂的嘴扯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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