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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钟白望着忙碌的汉飞,又是尴尬又是内疚,在这个清泠的小屋里他就是多余的一个人。
他也理解了汉飞口中的“不方便”
,这样一个贫困的家庭实在不该来打扰。
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离开“年轻人,进屋里来暖和吧”
钟白心里暖暖的,走进了老人的屋里,“谢谢伯父”
“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自己倒杯水喝吧”
,老人很热情,钟白反而被这种热情的态度弄的无话可说,此时他再也不是驰骋商场,长袖善舞,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的钟白,而是一个落魄的路人。
老人的热情和汉飞的冷酷,让钟白怀疑他们是不是亲生父女。
正想着,汉飞端了一盆红红的木炭进来了。
屋里渐渐有了丝丝暖气萦绕在身边,钟白围着炭火,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老人聊着,老人很高兴,说到自己的年轻,讲到自己的骄傲,眼睛都会熠熠生辉,这也许就是男人之间的话题,汉飞从不听父亲讲过这些。
自从母亲去世,李玲和画画离开后,父亲就更加沉默了,仿佛一夕之间成了个老人,汉飞有时候怀疑父亲到底是喜欢自己多还是喜欢那个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画画多。
老人说的很吃力,一句话从来说不完整,一会大喘气,一会咳嗽,钟白也听的很吃力,前半句已经过去好一会,后半句才出来,偶尔走神的时候,甚至要绞尽脑汁的回想,上半句说了什么,要怎么回答。
钟白很配合老人的说话情景,时而大笑,时而陪着老人蹙眉叹息,时而手握成拳愤世嫉俗。
汉飞本来想劝父亲早些休息,看到父亲久违的笑容还是不忍心打断。
毕竟年老体弱,老人聊着聊着就睡着了,鼾声均匀,他的眉头舒展着,唇边挂着一丝笑意,似乎正在一个美丽的梦境中。
汉飞轻轻替父亲掖好棉被,用铁钳勾了勾炭火,和钟白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谢谢你”
“什么?”
“我父亲今天很高兴,他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谢谢你愿意听他说这么多”
钟白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应该谢谢伯父愿意听我说,我们这是各取所需吧”
钟白说着就朝外走去“去哪?”
“找地方睡觉去啊”
“这三更半夜的没人敢给你开门”
钟白抬起腕表肯了看,很是吃惊“哇,都12点了”
“进来吧”
汉飞撩起右手间的布帘,站在门口盯着钟白。
孤男孤女共处一室?钟白偷笑着,嘴上却说着“一间房子,不方便吧”
“我晚上还要照顾父亲”
一句话浇灭了钟白心里刚点亮的小火苗。
钟白走进房间,才发现别有一番洞天。
房间不大却布置的温馨朴素,碎花布帘隔开,一头一张床,床尾处一张简陋的桌子上整齐的排列着密密麻麻的书籍,小小的窗口很低,一眼望去,外面的世界尽收眼底,窗台的一个空酒瓶里随意的插着几只腊梅,似有似无的香气淡淡的漾开。
“你睡那张床吧”
钟白看着那张小小的矮矮的床,再看看自己185的个头,75公斤的体重,心里甚是为那张小床的生命担忧。
汉飞看着钟白迟疑没说话“被褥都是干净的,只是好久没人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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