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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根本没有资格去指责别人。
又是高家。
沈时砚抿唇。
虽然何峰至今仍是不肯说出背后帮他之人是谁,但是从利益方面分析,无论何峰是否被他亲手杀了,最后真正坐收渔翁之利只能是皇城司和高家。
若是何峰死了,岑家的祸事自然就牵扯不到皇城司,更不要谈波及高家了。
但若是何峰没死,就像现在这般,众人只会将这事记在岑家头上,当是岑家被逼得狗急跳墙。
哪怕是沈时砚怀疑高家从中插手,只要何峰一天不松口,他就很难有借口把此事放至明面来查。
岑庆和高太后有血缘关系,但与高家可没有。
岑家倒台如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要高家从中摘个干净,怎会管岑庆死活。
提供明月消息的人是个走街串巷卖荷包的老媪,她领着几位贵人来到一处偏僻深巷,指着里面颤颤巍巍道:“就是在那。”
顾九往里走,在一处堆满杂物的墙角蹲下身,几滴凝固在砖石上的暗红血液有些刺眼。
老媪道:“我当时赶趟回家,便打算直接从这里穿过去,不想却看见一个家仆打扮的男人扛着一位姑娘从马车上跳下,满手的鲜血,我吓得差点失了魂。”
沈时砚问:“你怎得认出那是高家的人?”
“我以前见过那人,”
说到这,老媪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高家的人我不敢得罪,怕惹上事端,所以当时只顾得慌忙离开......回到家后,我良心难安,又大着胆子来了一趟,那会儿人和马车都已经不见了。
然后便是碰到官爷在告示上贴画像,我瞧着模样,实在和那姑娘有些像。”
顾九起身,喉咙有些苦:“大娘,你可记得她穿的衣裳是何颜色?”
老媪仔细想了想,才敢道:“青色。”
顾九抬眼看向沈时砚,点头。
她转身对老媪请求道:“大娘,能否麻烦您跟我们去趟高府,指认您今日看到的人?”
老媪目露迟疑,挣扎了片刻,还是叹了口气道:“娘子,高家在汴京城权势滔天,老身实在不敢得罪。
还请贵人们到高府后,千万不要将我透露出去。”
顾九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怨气,她正要道“若人人都如你这般胆小怕事,独善其身,那些猖狂之徒又怎会老实安生?”
,可话至齿间,又硬生生地被她堵在唇边。
顾九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是难堪。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怀着这种念头?她之所以这般想离开汴京城,回江陵府过她的小日子,不就是怕卷入风波之中后,余生不得安宁吗?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根本没有资格去指责别人。
顾九勉强地笑笑:“大娘可放心,我们万不会让此事牵连到你。”
老媪肩膀一软,重重松了口气。
几人来到高府,临进去之前,沈时砚叫住顾九:“顾娘子,你可在这里等我们。”
顾九听出了他的意思,缓缓摇头。
高方清今日并未去官署,听到管家来报宁王殿下带人要搜府,略一思忖,让人去高世恒院中把他叫来。
然后从榻上起身,去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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