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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菀躺在床上,只觉腹中一阵阵抽痛,肚子也一直往下沉,腰部也开始胀痛,不免有些害怕起来。
陈珩坐在床沿也是心慌意乱,见状忙握住她的手,颤声道:“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紫菀见他额上都是冷汗,握着自己的手也一直在发抖,知道他心中也是十分害怕,反而镇定了些,捏了捏他的手,正欲说话,忽然腹中一阵抽痛,不禁倒抽了口凉气,话也说不出来了,只紧紧攥着陈珩的手。
陈珩急得什么似的,见大夫与稳婆还未到,不禁怒道:“怎么回事?人呢?怎的还没过来?!”
孙嬷嬷正给紫菀拭汗,闻言忙道:“二爷别急,已经着人去请刘大夫与李大夫了,稳婆也正在洗手换衣,即刻就过来。”
话音刚落,便见四位稳婆都到了,陈珩也顾不上怪罪了,忙道:“快过来瞧瞧你们奶奶。”
几人上前查看了一番,一位姓王的稳婆便道:“二爷放心,奶奶这胎胎位正,不过这是头胎,按着常理都要慢些,如今才发动,只怕要等到明日中午才能正经分娩,这产房素来血腥气中,极忌男子在场,您还是出去候着罢。”
陈珩见紫菀疼的面白如雪,头发都汗湿了,心中又疼又急,哪里愿意出去。
钱嬷嬷见状不禁皱了皱眉,上前劝道:“这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二爷不必担心,这里有我们呢,您先出去罢,免得冲撞了。”
其余的几个嬷嬷稳婆也都道:“二爷出去罢,您在这里实在不便。”
紫菀此时疼痛稍缓,虽然内心十分希望陈珩守在身边,但也知道不合当下的规矩,便强笑道:“你去罢,我没事的,你在这里我反而不自在。”
正说话间,刘大夫与李大夫也赶到了,孙嬷嬷忙放下了帐子,两人方进来,轮番把了脉,皆说并无大碍,陈珩这才心下稍定,在稳婆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产房内的东西早已预备妥当,众人皆有条不紊,并不慌乱,王稳婆摸了摸紫菀的肚子,又检查了宫口,道:“奶奶是头胎,如今才发作,真正的阵痛还没开始呢,一时半会还不会太疼,奶奶您别急,先好好歇一会儿,养足精神,我们在这里守着您。”
紫菀点点头,知道一会还有场硬仗要打,努力平复呼吸,闭目养神。
这厢在外面等候的众人一直注意着产房内的动静,可都到掌灯时分了,里间还是毫无动静,都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陈珩更是焦躁不已,险些冲进去了,还是孙嬷嬷出来说二奶奶正在歇息,众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淡菊等人皆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进不得产房,只能在廊下守着,刘大夫与李大夫也在一旁的厢房里候着,一旦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处理。
刘青家的与李荣家的也在产房外候着,见陈珩一直站在产房门口不动,脚下却只穿着一双带着血渍的靴袜,不禁轻咳了声,低声道:“二爷,奶奶才发动,这会子也没这么快,您要不先歇一会,让刘大夫给您处理一下脚上的伤口?”
陈珩方才一路抱着紫菀过来,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还未穿鞋,闻言方觉足底有些疼,低头看去,雪白的靴袜上污渍斑斑,还有些零星的血渍,想是方才路上的碎石划破的。
淡菊等人见状也吓了一跳,忙命人去打热水,又取了干净的鞋袜来,陈珩这时正心急如焚,哪里有心思管这点小伤,只随意擦了血迹,换了靴袜,不理众人劝阻,仍旧站回了产房门口。
里间众人听到这番动静,皆在心中咋舌,王稳婆扶着紫菀躺下,笑道:“二爷可真疼奶奶,在产房外寸步不离,我接生这么多年,还未见过有哪家男人在妻子生产时愿意这般守着呢。”
紫菀闻言心中一甜,方欲说话,忽觉腹中又疼痛起来,忙咬牙忍着,谁知这次的疼痛却绵绵密密,持续的时间也长了许多,紫菀咬紧牙关忍着,额上不一会儿就布满了细汗。
孙嬷嬷忙拿了帕子给她轻轻擦了,几个稳婆上前查看了一番,道:“已经开了二指了,只怕要比预料中快些,赶紧让人弄些易克化的吃食过来,一会子疼起来可没法吃。”
一个嬷嬷闻言点了点头,忙出去吩咐。
陈珩正外面来回打转,忽见老嬷嬷出来,忙道:“可怎么样了?还要多久?”
那嬷嬷忙道:“二爷别急,奶奶好着呢,方才比先前疼得厉害了,稳婆说许会比预料中快些,趁这会子时间还早,赶紧送些易克化的吃食的东西进去。”
陈珩听了便一迭声地叫人去做,淡菊等人正在一旁等得焦心,闻言忙带着小丫头去厨房传话,不多时便提了五六个食盒过来。
那老嬷嬷一一拿了进去,紫菀这时疼痛渐剧,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只勉强吃了两块枣泥山药糕,喝了两口碧粳米粥便罢了。
到了亥时初刻,紫菀便开始阵痛了,她以为方才就已经够疼了,没想到如今更加疼痛难忍,感觉整个人都要裂开了,腰上更是痛得像要断掉了,没一会儿衣衫跟头发就湿透了,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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