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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观察许久,好在太子羽翼尽折,落在闻人蔺手中自顾不暇,没有精力再纠结当年雁落关一战的真相。
这样也好,只要太子安分,他亦无需再冒险出手。
可偏偏闻人蔺与东宫站在了一起,继而摘星观坍塌,太子查到了神光真人的账册。
那账册上除了记录他为阿月求的养心丸,还有一味毒香。
若太子发现了端倪,再向闻人蔺透露点什么,他的一切计划都将败露。
魏琰长叹,道:“闻人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孤苦无依的十六岁少年,如今的他,是令宁阳侯府都惧惮的存在。
太子和他走得近,我如何心安?”
所以皇后寿宴后行刺失败,他就改变了临时计划。
无法灭太子的口,就索性将所有线索引向一个替死鬼,替他背负所有罪责。
魏琰知晓太子今非昔比,聪慧绝伦,留着那刺客活口又故意放出风声,定然是为了引幕后真凶上钩。
魏琰将计就计,派人潜入狱中杀了刺客灭口,再故意兜兜转转与雍王府的那名炼丹方士交接。
继而中元节,他命人暗中传信给雍王,说赵元煜是死于太子私刑之下,再捏造些似是而非的证据,将赵元煜炼制“无上秘药”
的元凶指向东宫——他擅长模仿字迹,伪造点书信并不算太难。
赵嫣想通了所有的细枝末节:“所以孤的生辰宴上,舅舅假借宫牌丢失,实则是吸引在场之人的注意,好给那行刺的太监暗示,以让他顺利供出雍王。
雍王府里的毒-药是你栽赃,那名炼丹方士亦是你安排的,为的就是让孤相信幕后真凶就是雍王。”
“不错,原本一切恩怨都该就此了结。
可惜,你太机敏了些。”
魏琰看向赵嫣,像是洞悉了一切,“当年为你们兄妹启蒙,我就觉得你比你兄长灵活,知变通。”
狱吏站得很远,魏琰的声音很轻,赵嫣瞳仁仍是微微一颤。
他看出来了。
“看来这些年,你在华阳见识了许多,闻人蔺也将你教得很好。”
魏琰稍稍侧首,平静一笑,“不是吗,长风公主?”
“你在说什么。”
赵嫣冷然与他对视。
“直到此刻,我才敢完全笃定你的身份。
那孩子太过良善,他不会算计人心,亦不会流露你这般神情。
即便知晓我是幕后真凶,他也不会有愤怒,只会是悲悯。”
所以他死了。
这个世道哪里容得下纯粹的好人。
赵嫣迎着魏琰的目光,面上不动声色,袖中的五指越掐越紧。
她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被人揭穿身份,遑论魏琰是将死之人,很难说他会不会利用此事大做文章,来个玉石俱焚。
“要杀我灭口吗?现在还来得及。”
魏琰精准地拿捏了赵嫣那一瞬的迟疑,“只是如此一来,你也做出了和我当年一样的选择。”
又来了,这种被人从高处俯瞰,一览无余的紧迫感。
赵嫣知道魏琰的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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