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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巧珍猛地回过头，向他投去希望的一瞥。

但她彻底绝望了。

她看见加林低下头，没有任何一点回心转意的表示。

她摇摇晃晃跨上车子走了。

狗皮褥子掉在了雪地上……

满天风雪。

一条空荡荡的路……大桥下面。

高加林伏在雪地上痛哭流涕。

他周围的雪化了。

远远看去，像扔下的一堆垃圾……

夜。

加林的办公室。

他痛苦地靠在铺盖卷上。

残白的月亮在浮云中游动。

积支斑斑的大地忽明忽暗。

狂风扬起街巷的积雪。

狂风吹乱了河边的茅糙……

白天。

加林办公室。

桌子上摆了许多吃的，但没人动。

玉德老汉和得顺爷正在训斥加林。

加林低头坐在小凳上，像个受审的犯人。

得顺爷用烟锅指着加林：&ldo;你娃娃把良心卖了！

巧珍那么好个那娃娃，你把人家撂在半路上！

你作孽哩！

加林啊，我掏出心给你说句实话吧，归根结底，你是咱土里长出来的一棵苗，你把根应该扎在咱的土里啊！

现在，你是个豆芽菜，根上一点点土也没有了！

&rdo;老人说不下去，一口一口长送气。

玉德：&ldo;……巧珍……实在是个那娃娃。

你走了，给咱家担水，喂猪，帮你妈做饭……娃娃啊，为你这没良心事，一川道的人都在骂咱的祖宗哩！

我和你妈都不敢在人面前露脸……现在听说你又找了个洋女人……咱穷家薄业的，怎能侍候了人家……你，趁早把这宗亲事散了！

&rdo;

得顺：&ldo;人常说，浮得高，跌得重！

你小子可小心着！

&rdo;

玉德：&ldo;……爸爸快四十岁才得了你这个独苗儿，生怕你在活人这条路上有个闪失啊……&rdo;

玉德老汉已经老泪纵横了。

加林慢慢抬起头，叹了一口气，说：&ldo;你们说得也许都对，但我已经上了这钩杆，不不来了……再说，你们有你们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