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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凡行军最忌有赫赫之名，为天下所指目，为贼匪所必争。

莫若从贼所不经意之处下手，既得之后，赋乃知其为要隘，起而争之，则我占先着矣。

余今欲弃金陵而改攻东坝，贼所经意之要隘也；若占长兴、宜兴、太湖西岸，则贼所不经意之要隘也。

愿弟早定大计，趁势图之，莫为浮言所惑，请金陵指日可下，株守不动，贪赫赫之名，而昧于死活之势，至嘱至嘱。

如弟之志必欲围攻金陵，亦不妨掀动一番，且去破东坝，剿溧阳，取宜兴，占住太湖西岸，然后折回再围金陵，亦不过数月间事，末为晚也。

吾兄弟誓拚命报国，然须常存避名之念，总从冷淡处着笔，积劳而使人不知其劳，则善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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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沅弟同治二年正月十八日安庆

&iddot;弟有大功于家国，余岂有不感激不爱护之理？子弟营之事，每每稍事节制，亦本&ldo;花未全开月未圆&rdo;之义耳。

&iddot;余此次应得一品荫生，即以纪瑞侄承荫，将来与纪泽同去考前同当部曹。

&iddot;肝火太旺，但强自禁制，降伏此心，释氏所谓降龙伏虎是也。

沅弟左右：

二日未寄信与弟，十七夜接弟初九日信，知弟左臂疼痛不能伸缩，实深悬系。

兹专人送营药三个与弟，即余去年贴右手背而立愈者，可试贴之，有益无损也。

&ldo;拂意之事接于耳目&rdo;，不知果指何事？若与阿兄间有不合，则尽可不必拂郁。

弟有大功于家，有大功于国，余岂有不感激不爱护之理？余待希、厚、雪、霆诸君，颇自觉仁让兼至，岂有待弟反薄之理？椎有时与弟意趣不合，弟之志事颇近春夏发舒之气，余之志事颇近秋冬收啬之气；弟意以发舒而生机乃旺，余意以收啬而生机乃厚。

平日最好昔人&ldo;花未全开月未圆&rdo;七字，以为借福之道、保泰之法，莫精于此，曾屡次以此七字教诫春霆，不知与弟道及否？星冈公昔年待人，无论贵贱老少，纯是一团和气，独对子孙诸侯则严肃异常，通佳时令节尤为谋不可犯，盖亦具一种收啬之气，不使家中欢乐过节，流于放肆也。

余子弟营保举、银钱、军械等事，每每稍示节制，亦犹本&ldo;花本全开月未圆&rdo;之义，至危迫之际，则救焚拯溺，不复稍有所吝矣。

弟意有不满处，皆在此等关头，故将余之襟怀揭出，俾弟释其疑而豁其郁。

此关一破，则余兄弟丝毫皆合矣。

再，余此次应得一品前生，已于去年八月咨部，以纪瑞侄承荫，因恐弟辞让，故当时仅告澄而未告弟也。

将来瑞侄满二十岁时，纪泽已三十矣，同去考荫，同当部曹，若能考取御史，亦不失世家气象。

以弟于祖父兄弟宗族之间竭力竭诚，将来后辈必有可观。

目下小恙，所不为害，但今年切不宜亲自督队耳。

&iddot;［又二十日书云：］

肝气发时，不推不和平，并不恐惧，确有此境。

不符弟之盛年为然，即余渐衰老，亦常有劲不可遏之喉，但强自禁制，降伏此心。

释氏所谓降龙伏虎，龙即相火也，虎即肝气也，多少英雄豪杰打此两关不过，亦不仅余与弟为然。

要在稍稍遏抑，不令过炽，降尤以养水，伏虎以养火。

古圣所谓窒欲，即降龙也；所谓惩忿，即伏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