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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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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山君微微一笑，&ldo;公子且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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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点了点头，只觉被那人握着手，随着风一阵行走，鼻子被雾气润得cháocháo的，再睁开眼，已到了半山腰的石头房子处。

她松开他的手，身上的麻衣吸了糙丛中的晨露，变得湿答答的。

&ldo;我小的时候不爱读书，嫌书卷太沉，亦不爱抚琴，厌琴声太闷。

哥哥问我想做什么，我说我想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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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淡淡一笑，一袭蓝袖白衫，侧身问她：&ldo;为何爱看人？&rdo;

奚山君微微愣了愣，才道：&ldo;我同我哥哥说，看很多很多的人，才知有些人为何这样可怖，另一些又为何这样可爱。

读不懂的书反复看了总能看懂，看不会的琴谱练多了也终有一日可闭目而奏。

那人定是也一样，看多了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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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山君在山上三百年，可看清楚了人？&rdo;

奚山君垂眸道：&ldo;我做了山贼，昏天暗地地杀人，瞧他们为了求生手段百出，绝望挣扎，又怎会不明白。

可是，那些可爱的人都变得可怖，可怖的人又变得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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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有些诧异，只带着些不浓不淡，恰到正好的语气道：&ldo;你本就错了。

&rdo;

&ldo;为何？&rdo;

&ldo;你用恶意去试探世间至恶，如何能得善果？你并不知道会得到这等答复，可见山君竟白白枉费了三百年的工夫。

你并不懂得人心，至今仍然天真。

&rdo;年纪尚幼的扶苏点评三百多岁的老妖精，真真是青涩光洁的面容带了几分辛辣，令人咂摸不出滋味来。

她仿似没听到，早早陷入了沉思中，&ldo;这些又说远了。

那日我哥哥听我这样讲，便说……&rdo;

&ldo;奚者为奴，怜我奚儿，囚于闺阁囹圄，终不得见世间川峦，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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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山君席地而坐，身旁有清澈河流盘旋而过。

她笑了，眼睛像那些被她冬日擦亮的星星，能照亮人间，&ldo;公子聪慧。

我哥哥正是这样说的，他说赠我雅号奚山君，我之后来到此荒山，有奚山君，方有奚山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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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弯下身，对着她，淡声道：&ldo;山君的哥哥定然不大爱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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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为何？&rdo;

&ldo;我若是山君的哥哥，定然会狠狠斥责山君一顿，再罚山君抄写上千篇《女子规》，让你绝了此等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