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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2页）

第二件事，却和沈均有关。

&ldo;我给你带来一个人来。

&rdo;陆有矜一进深柳堂，就直奔谢临的住处。

谢临疑惑地目光停在来人脸上，此人穿了一件灰布衣衫，看起来像个普通随从，他并不认识。

&ldo;他是跟随江西巡抚进京述职的官员。

&rdo;陆有矜道：&ldo;一进京就冒冒失失四处打探你的消息，还好被我撞见扣下了。

&rdo;

&ldo;沈均!&rdo;谢临惊呼一声，心跳变得很急切：&ldo;你是带了他消息?&rdo;

&ldo;殿下么?&rdo;来人忙朝谢临走来：&ldo;总算见到您啦，我们那穷乡僻野，根本打探不到京城的消息，有人说您……病逝了，急得沈兄日夜想进京。

这次来京，也是他托我打探你消息的!&rdo;

谢临连声道：&ldo;沈均还好吗?真的到了江西?他最近在做甚么?我很久没收到他的信了。

&rdo;

这人摇摇头：&ldo;唉，他在江西的事儿真是一言难尽。

沈相没走之前还算衣食无忧，但沈相一走，日子逐渐艰辛了。

您看我，还是前朝的进士出身呢，如今却和沈兄一起做个微末小官‐‐好点儿的官位出缺怎会轮到我们?我们这官做的真比百姓还苦上十分呢!&rdo;

谢临一惊：&ldo;到底怎么回事?&rdo;

说起伤心事，他的脸上笼上了浓重的苦涩：&ldo;江西在推行新政，春天让百姓贷官府的钱，秋收时再以二分息收回‐‐我们和另两名举人就是这登门讨债的小吏。

江西的官员们想这地方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百姓最敬重读书人，所以借我们的名声让债好讨些，苦读的圣贤书，竟做了这般妙用，哎，可叹啊!&rdo;

谢临仰着脸，目光闪动。

&ldo;新政实施的地方并不多，但都是穷乡僻壤‐‐我们奉命挨家挨户去讨债!这些贫瘠之地不少在山中，总是暴雨连绵，沼泽暗流遍地，行路艰难，我们一行四人外加一个仆役，吃了不少苦头。

&rdo;

他开始边踱步边感慨：&ldo;连日里，我们趟着过膝的泥水在陡峭的山区赶路，每要跨过较深的湍急流沟时，都必须有个人跳到低地，让别人借他的力上岸。

你说谁愿意当这个人呢?嘿，沈均却愿意‐‐他总是把自己的手杖深深地扎到土里，等固定好，就跳进湍急的暗流，一手扶住杖，一手把我们几人挨个送上去，自己最后再到岸上!&rdo;

谢临忙道：&ldo;这有危险么?&rdo;

&ldo;您别小看这个活，有时暗流急，把人冲走是眨眼间事。

和我们同道的读书人，皆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遇上危险比谁跑得都快!那个本该做此事的差役也总缩在后头!我气不过，去和沈兄说此事。

他却不以为然地笑笑说这人之前被水冲走过一次，捡回一条命，自然对水生出怯意，所以还是别让他在水里呆太久。

我登时便想，这人怎么……实在的有点傻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