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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方合进来时，眼眶犹有些红，我的视线轻轻带过他，复又看向帐顶，道：&ldo;的尸首是不是被扔在了乱葬岗？&rdo;

方合垂眸，哽咽道：&ldo;娘娘放心，奴才塞了些银两给收敛尸首的小内监，已让他寻着一处悄悄将姑姑葬了。

姑姑地下有知，情知娘娘如此待她，必定感怀娘娘深情。

娘娘身子虚，切莫太伤心了。

&rdo;

我半晌默默，几个深呼吸后平复了胸口酸楚，道：&ldo;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rdo;想了想，又道：&ldo;太后听闻我小产必定担心，你去颐宁宫传个信，就说我如今已经醒了，让太后宽心。

&rdo;

方合忙道：&ldo;是。

太后自那日大雨后，有痼疾发作之势，又听闻娘娘失子，更加伤心难耐，如今躺着再不能理事。

皇上一头要顾冯氏，还有咱们这儿，又要忧心太后的病，当真□不暇。

其实冯氏失子，太后倒不曾说什么，可娘娘怀的到底是嫡皇子，听闻也传了皇上去责问，只是终究…皇上这会儿，只怕也伤心。

&rdo;

接二连三失子，他自然伤心，然而他的痛也不过如此，又能伤心多久？

再一想，太后在这会儿痼疾发作，总觉得不大对劲，然而这点疑惑一冒上来，很快就被强行摁了下去。

必定是我想多了。

如此再不说话，只挥了挥手，让方合去了。

净雯在一旁静静听了片刻，见我久没有开口的意思，轻声劝：&ldo;逝者已矣，娘娘保重自身要紧。

&rdo;

我只木然望着帐顶，不语。

她望我半晌，近前一步来，为我掖了掖被角，道：&ldo;世间冤屈之事数不胜数，枉死之人也不止千万，宫里头更是如此。

而冤死之人，那仇恨也唯有生者能讨回来。

所以娘娘这仇，唯有自己能讨，也只有自己能讨，半分不得倚靠他人。

&rdo;

这话说得奇怪，我侧目，望她片刻，问：&ldo;你呢？可也有恨？&rdo;

她只不语。

我收了视线再不看她，盯着帐顶自言自语：&ldo;其实我一早查过你。

&rdo;

她面不改色：&ldo;那么娘娘都查到了什么？&rdo;

&ldo;你曾在齐妃宫中当过宫人，齐妃犯事后，才被调去政元殿奉职。

我从前总在想，你既是齐妃的人，对我多半有恨，所以才会一直冷眼旁观。

&rdo;

&ldo;奴婢这点底子，原也没想过能瞒您太久。

其实娘娘自回宫后，行事一贯小心，心思缜密亦有智谋，待人谨慎不无防范，只是输在心肠柔软。

&rdo;

她这样赞我，我倒疑惑起来了：&ldo;齐妃的死归根究底也是因为我，你竟不恨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