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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江天利落地把两只硕大的梭子蟹拆了，再把先前在摊位上杀好的鳜鱼洗干净擦干水，码起一点盐，鱼肚子里抹一道花雕酒，然后开始收拾足有两根拇指长的虾子：斩掉头，脊背上剪个口子划一刀，褪掉壳再顺手把虾背上的筋挑出来，动作一气呵成，看得一边的顾云声只有傻眼的份。

余光瞥到顾云声的表情，江天只是笑，一边说&ldo;这种虾清水养两天会更干净些&rdo;，手上却不停，不一会儿所有的虾仁剥出来，整理得清清慡慡，是新鲜的青色。

他们还买了河蚌，江天就问：&ldo;我记得你喜欢喝张阿姨做的河蚌汤，但今天吃的都是鱼虾，还是炖排骨汤喝吧？&rdo;

顾云声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轻下来，仿佛只要声音大一点，就把眼前的一切都搅碎了。

他认真地想了想，回答说：&ldo;我记得买了支萝卜，和河蚌一起煮汤正好。

很久没吃这道菜了，t市不怎么吃这个。

&rdo;

江天嗯了一声，点头：&ldo;那排骨红烧好了。

蔬菜吃什么？&rdo;

顾云声看不知不觉之中流理台已经堆满了食材，只觉得更恍惚，江天连问了几声，才如梦初醒地应了一句：&ldo;你看着办。

&rdo;

闻言江天有点好笑地停下手上的活：&ldo;说要在家里吃的人不是你吗？你都随便了，我怎么做菜？&rdo;

&ldo;我随便吃，你随便做。

菜够了，不做也没关系。

&rdo;顾云声急于掩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走神，随口说。

江天看了他一眼，洗干净山药刨好皮，就把豆苗浸起来：&ldo;我要炒菜了，你怕油烟的话，就在外面坐一坐吧。

&rdo;

顾云声摇头：&ldo;让我也偷个师。

&rdo;一步也不肯挪。

这时江天已经开始切姜丝葱丝，手下刀快得飞一样；顾云声忍不住问他：&ldo;你读书的时候去中餐馆做过厨师？&rdo;

&ldo;没。

文部省的奖学金慷慨得很，几乎一天工没打过。

&rdo;江天回头看他，&ldo;不过这个是有点诀窍。

&rdo;

顾云声担心他切到手，心莫名提起来了，声音也跟着绷紧：&ldo;什么？&rdo;

&ldo;别去看，然后手不停地切，就没事了。

&rdo;像是为了验证自己所言非虚，江天扭头说话的时候一直没停手，切出来的姜丝果然还是又细又均匀，&ldo;鳜鱼还是清蒸吧。

我来之前外婆塞了一包她老家捎来的梅干菜，本来以为派不上用场了……这次的梅菜听说很嫩，蒸鱼正好。

&rdo;

顾云声看着江天在厨房忙碌，后来索性拖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江天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连做菜也不例外，他根本帮不上手，只能在江天炒菜的间隙开几个其实也没什么新意的玩笑‐‐也不是为了活跃气氛，气氛很和平，而是要提醒自己，这眼前的温存就像笑话一样，切切是不能当真的。

等吃到饭已经是下午两三点。

江天真的做出一桌子菜：一斤二两的鳜鱼和梅干菜同蒸，最上面堆着细长的姜丝和青白分明的葱段，梅菜的甜味渗进鱼肉里，甘美异常；红烧排骨，盘底垫了切成瓣的煮鸡蛋；梭子蟹炒年糕，白果虾仁，蕨菜炒肉，豆苗和山药都是清炒，加上一个萝卜河蚌汤，整个房间都是食物的香味。

&ldo;你至少做了六个人的菜，可以撤掉一半，留着请下一拨人来吃。

&rdo;顾云声动筷子之前笑话江天。

&ldo;难得做一顿饭，也难得你赏脸来吃，不要说我敷衍你。

&rdo;然后把鱼肚上的肉挟到顾云声面前的碟子里，&ldo;我很久没蒸鱼了，这还是当年走之前外婆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