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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咧!”
当即张牧云疼得一咧嘴,整个人一歪歪,差点跌倒。
见被重击,张牧云哭笑不得,忍着痛叫屈嚷道:
“妹子啊,倒费得你出力——只是好重的下手!”
见这情形,月婵心中也暗悔刚才一时没拿捏好劲道。
于是等到了第二记时便高举轻落,那掌儿与其说是打在少年肩上,不如说是抚在肩上。
月婵这般贴心,不想那少年又叫了起来:
“轻了,妹子你又打轻了!”
却不提这一路笑笑闹闹,不知不觉这三人便转入大山的深处。
此时那山色更浓,翠碧欲滴,更兼得一条清溪流转左右,沿溪一路行走时常常从溪中错落的白石涉足对岸,始终碧水相随,倒不知是人随溪走,还是溪随人流。
置身这样的深山翠谷,周围的气息愈转清凉。
不久竟觉得衣衫轻冷,不信山外竟是七月的大暑,只想觅些衣物来御寒。
而此时那声音除了水声便是人语,颜色除了浅翠便是深青,于是一句联语便跳上少年的心头,并马上说出给同行的二人听。
他说的这联语是:
“一水涨喧人语外,万山青到眼眉前。”
如此兜兜转转,终于走过外围,走进君山七十二峰的深处。
到了大山深处,山中已无道路,很多时候他们所走的“道路”
只不过因为那处的林草灌木比别处稀疏。
上下攀爬,左右行转,不少时候真个是道迷路穷,咫尺之前竹木交斜,密密麻麻实在过不去人。
这时候就先由无咎作法,解开那些竹木间缠绕纠结的藤蔓,再由张牧云上前挥着砍刀硬生生在密林中开出一条能走的道路。
荒山中的行走出乎意料的艰难,饶是道人和少女有法力在身,那少年又惯常在山野中行走,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原本齐齐整整的衣裳也被枝桠挂得破破烂烂,手臂上多有划痕,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什么东西划破。
这样艰难跋涉,大部分时间里倒由无咎在前头带路,一路施展他的望气之术,追踪那缕飘渺的气息在山中艰难行走。
对无咎来说,这回虽请了张牧云带路,不过也只是把他当作转运的因缘由头。
要真正寻得神女宝扇的下落,靠这乡野少年自然不成,还要靠他全力施展道法修为,按师门传下的线索努力寻觅。
因此很多时候,张牧云和月婵只是缀在无咎道人后头;只有碰上路迷野榛、一人之力无法辟通道路时,他们两个才上前帮忙,一起披荆斩棘。
于是这一路行来,倒好像是无咎给他们二人引路一般。
只是,饶是这么努力艰辛地在山中寻路,走过大约有两个多时辰,连那山谷顶上偶尔见着的日头都已经渐渐偏西时,却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奔波这么多时,撇去本身的辛苦不提,在那两个专心寻路的老少二人之外,张牧云却渐渐看出事情有些不对来!
对仙风道骨的无咎道人,张牧云这十四岁多的半大孩子对他绝对信任。
否则,他也不会半个下午都跟着他在山野中瞎转悠。
只是,两个多时辰过去了,日头已有些偏西,他们还在这大山中来回乱转。
有好几次张牧云已经现,好像他们又回到曾经走过的地方,只是看看前面那个正东张西望的老道人笃定自信的面容,他才打消一些不祥的念头。
于是,当迷宫一般的山谷中有些深处的溪谷上方已经开始升起薄薄的暮雾时,张牧云这一行人还在山林中狼奔豕突般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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