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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第2页）

南柔觉得一阵激灵从脊梁骨直冲天灵盖。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的，那个按住自己的军人是以穿着防弹服的肉|身，救了她一命。

可是因为被扑倒的她，从对方肩头看见了父亲中弹的一幕，后者的强烈刺|激，以及随之而来的怨怒、仇恨覆盖了被救的感恩，以至于在之后的年月里，她选择性地忽略了前者。

她需要依靠仇恨活下去。

如果，她还要去记得杀父仇人的救命之恩，还怎么恨？还怎么活下去。

会疯的。

就像……现在。

程矜看见坐在地上的南柔，整个人又恢复了当初在坎铎k-bar里初见时的模样，没有灵魂，没有生气，就像可以为了活下去做任何事，也随时接受死亡。

她忽然有些心疼，尽管这种情绪很快就被掐灭在萌芽，被背叛、被利用，差点失去惠姨的痛，犹如无数根针扎得她的心千疮百孔。

人可以宽容，也能原谅，但那都建立在自身足够强大的基础上。

程矜自问，她不能接受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伤害她最爱的人，所以她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对待南柔。

两个女孩各自沉默，一时之间室内寂静得近乎诡异。

直到程矜率先打破沉默，&ldo;南柔，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rdo;

南柔用空洞的目光看向她，无声地等她提问。

&ldo;你替我一针一线地缝制铜壶套，守在灶台边一夜熬汤的时候，在想什么？&rdo;

南柔一眨眼，又是滚滚泪水，&ldo;我只是想你好好的，我是真的……没想过伤害你。

我劝过你很多次离开波塞冬，我不想你因为他受到牵累。

&rdo;

&ldo;如果我劝你离开黎易冬，&rdo;程矜的眼神平静得异样，如果喻铮在，一定看得出被她强自压抑的愤怒和委屈，&ldo;你扪心自问，做得到吗？&rdo;

听见黎易冬的名字，南柔死灰般的眼睛里才终于闪过一丝火星。

她衣袖外的手指捏紧，唇翁动了两下，似乎不敢再吐出这个名字，但也因为这个名字，才看见了于万千绝望之中，唯一的一丝光。

这个眼神落在程矜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