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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的影像何其珍贵,这些不久于人世的生命努力在喧闹人间留下痕迹。
结束一下午忙碌的白韶踏进科室,瞧见路初阳竭尽全力逗老人们高兴的模样,心湖波澜渐起。
他走过去站在路初阳身后,还没开口说话,老人们说:“小白大夫,来来来。”
“哎呀,阿韶来了。”
路初阳惊喜地说,他将白韶推到病床边,端起dv,“看我,笑一笑,别瞪我啊。”
白韶不大好意思地抿唇,弯起唇角,他相貌斯文俊秀,单薄的眼镜架在鼻梁上显出几分疏离冷淡,这一笑,如冰雪消融,春阳温暖,久久停留在镜头中,烙印路初阳眼底。
“你会下象棋吗?”
路初阳匆匆低头,装作摆弄相机的样子,心虚地不敢与白韶对视。
“会一点。”
白韶说,“你会吗?”
“会,我从小陪我爷爷下棋。”
路初阳说,“不过我腾不开手,要拍花絮。”
他不想跟白韶对弈,这人看起来自尊心强得很,万一打输了岂不是要哄好久。
此时的路初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哄另一个人。
白韶感到些许遗憾,他低头看表:“我快下班了,你要拍到什么时候?”
“十一点,没什么素材的话就撤了。”
路初阳说。
“这么晚。”
白韶惊讶,“你们每天都拍到晚上十一点吗?”
“不一定,有时候通宵在这。”
路初阳说,“机器不停,人要守着。”
“真辛苦。”
白韶说。
“拍摄的时候不算辛苦,大部分都是没事的状态,梳理素材、拍拍空镜、想办法调动氛围之类的,后续剪辑阶段才辛苦。”
路初阳说,他挥挥手,“不耽误你下班,明天几点见?”
“音乐会晚上八点开始,下午六点医院见?”
白韶问。
“好的。”
路初阳点头。
白韶挥挥手,转身走向办公室,脱掉白大褂,换上常服,他今天穿了一件咖色棉夹克,裹一条羊绒格纹围巾,个高腿长,气质温润,沿着长廊走向门口,俨然一道秀丽的风景。
路初阳手里的dv机不自觉地将白韶的背影记录进储存卡,他恍然察觉白韶对他的态度与上周不同,像冰山塌陷一角,露出柔软的草地和细碎的野花。
白韶踏进地铁站,他住的地方离同心医院不远,两站地铁,一片老旧的小区出现在眼前。
红砖外墙,色彩斑驳,看似其貌不扬,实则九万一平。
当然这不是白韶的房子,他奋斗一辈子恐怕都买不起这样一套老住宅,这是公孙旌的房子。
公孙旌同样是土生土长的老北京人,这套房子年限久远,约是上世纪七十的遗留居所,他结与妻子张吉凑钱买了一套小高层,这套老屋便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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