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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崔莺莺的婢女叫红娘，张生私下送她许多礼物，乘机说出自己心事。

婢女吓坏了，红着脸跑开，张生很后悔。

第二天，婢女来了，张生便羞愧地向她道歉，不再谈到莺莺的事。

婢女便对张生说：&ldo;郎君的话，我不敢说，也不敢泄漏。

然而崔家你是很清楚的。

为什么不利用她们对您的感恩去求婚呢?&rdo;张生说：&ldo;我从小时候起，就不喜欢随便与人结交。

有时身在穿着美丽的女子间，也从不偷看一眼。

想不到最后还是被迷住。

昨天酒宴当中，我几乎不能控制自己。

一整天走路忘了停下、吃饭不知味道，倘若请媒人去说亲，行定亲礼，那么在这几个月之间，我就要死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rdo;婢女说：&ldo;崔小姐贞洁自守，即使是长辈也不能用非礼的言语冒犯她，下等人的主意，实在难以打动她。

然而她擅于写文章，常常吟诗作赋，感动久久不停。

你不妨试着作情诗去挑动她。

不然的话，就没有办法了。

&rdo;张生大喜，立即写成《春词》两首交给她。

这晚，红娘又来了，拿着彩色的信笺交给张生说：&ldo;崔小姐叫我送来的。

&rdo;诗篇名《明月夜》，诗句是：

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

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张生隐约猜到其中含义。

这晚，是庚辰年二月十四日。

崔莺莺住处东墙有一棵杏花树，攀登上去就可翻越围墙。

十五月圆的晚上，张生以树翻越围墙。

到西厢房时，门已半开着，红娘睡在床上。

张生叫醒她，红娘吃惊地问道：&ldo;您怎么会来这儿?&rdo;张生骗她说：&ldo;崔小姐写信叫我来的。

你替我告诉她吧。

&rdo;不一会，红娘出来，连声说：&ldo;来了，来了!&rdo;张生又惊又喜。

等崔莺莺到了，却是态度庄重，面容严肃，狠狠数落张生说：&ldo;兄长救活我一家，恩情可谓深厚。

所以母亲把弱子幼女托付给您。

为什么叫坏丫鬟送来淫秽的诗词?您开始时保护别人不遭灾难，最后却是趁火打劫地想得到人家。

这是用淫乱来代替暴乱，又有多少差别呢?我本想把诗压下来，但那就是包庇别人的恶行，是不道德的，若是告诉母亲，那就背弃您的恩情，是不好的;打算叫丫鬟转告，又怕不能传达我的真实思想，所以写一首短诗，希望有机会亲自说明。

又怕兄长有顾虑，只好用鄙薄的文词，只有这样您才一定会来。

不合礼教的举动，怎能不心中有愧。

只是希望您用礼义约束自己，不涉于淫乱!&rdo;说完，转身就走了。

张生不知所措，呆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只好跳出围墙，从此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