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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灵芸之前他有模糊的印象,记忆中是一个跟在老尚宫身后很少抬起头来的腼腆小宫女。
现在带她的老尚宫到安乐堂去休养了,于是她就成了新的伺钥。
御前对答的时候,她终于抬起头来看他。
当时陈见浚就在内心赞了一句,好一双清亮的美目。
季灵芸的头脑也很清楚,算起账来有条不紊。
这种成竹在胸,就像是他画画时的感觉。
当他拿起画笔,那些线条和色彩,就如同是他的自身情感的自然延伸。
而季灵芸说起那些数目字,也像是从她胸中自然流淌出来的。
这让陈见浚奇异地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很快,陈见浚对季灵芸的兴趣,就远远超过了她嘴里报出来的那些数目字。
他是帝王,她是她后宫的一员,他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假说累了,让她引她到私库旁的厢房里休息。
这里床枕桌椅齐备,本来就是供陈见浚数钱数累了休息用的。
陈见浚就在这里临幸了她。
一开始,季灵芸还试图用报出更多的数目字吸引他的注意力,而打消临幸的念头。
后来见这招不奏效,就索性不再抗拒,而是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甚至很自然地给出反应。
这种毫不扭捏地大方,让他觉得愉悦。
言谈之间他知道,她原来是西南藤乡土司的女儿,并不是汉女,小时候也并没有受过三从四德的教化,因此骨子里有很多东西和汉女很不一样。
那天晚上,他莫名其妙觉得很尽兴,临幸了她不止一次。
最后,甚至在她身边睡到天亮。
醒过来的时候,他却非常自责。
他想起了在安喜宫独自沉浸在亡子的悲痛中的金铃儿。
他最自责的地方,不是因为他临幸了季灵芸,而是因为他居然可以在她身边睡到第二天早朝之前,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觉得自己有违背对金铃儿的誓言的危险。
所以他几乎是落荒而逃,把那个有着清亮眼睛的少女抛在了身后。
此后,他虽然经常想起她,却再没有召幸过她。
她也没有像其他宫女一样,被临幸之后向皇帝要一样信物,事后拿着信物要求晋封。
她被临幸,是被记入起居注的,如果她想要一个低阶的封号,是不难办的。
但是她什么动静都没有,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接下来,陈见浚依然不断和金铃儿争吵。
接着有两三个妃嫔怀孕,却只有一个顺利产下了一个皇子,这个皇子不久却夭折了。
他和金铃儿争吵得更厉害。
他经常觉得头昏脑涨。
他勉力处理国事,其他的事情都没有精力顾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去私藏库的时候再也看不到季灵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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