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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杀啊‐‐&rdo;
战场上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匈奴人带着莫大的恐惧,千军万马地冲向这个小小阵地。
似乎要以这样的人海战术来克服这支汉朝军队带给他们的绝望诅咒。
郑云海双手一松,他和他的铁弓一起倒回了战马死尸堆叠起来的战壕里,与他那些苦战到底的袍泽兄弟们头并头,肩并肩躺在了一处。
死去了部落首领的折兰王部匈奴战士们疯了一般冲将上来,乱马踏平了这个已经没有一个活人的临时战堡……
河西的春雪终于渐渐止住了,清冷的月亮缓缓爬上皋兰山银白的身躯。
月如银盘,清辉满地。
今夜,正是满月。
可是,再也没有人会坐在这月下实践与一个女子的约定了。
河西黄沙混着血污,翻出一条被血染做深褐的丝绦,六角形的香囊上,用丝线歪歪斜斜绣着:&ldo;相思在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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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从此往后,这清辉该如何消瘦啊?
风轻轻拨弄着荒漠上碎碎的雪沙,似乎在轻轻低吟:世间多少奇男子,葬身黄沙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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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凉。
月,冷清。
大漠浩瀚,长河如带,雪海苍茫,看在眼里已经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了。
霍去病已经立在河西与汉朝边界线上等了足足三天。
从晨曦微蓝到烈日惨白,从黄昏凝紫到夕阳似血,他都如一道沉默的黑色剪影一般,无声地遥望着河西的茫茫草地。
云山在他眼前涌变,大星在他的面前起落,飞鸟在他的头顶斜掠,他都不曾感觉到。
他仿佛要化作石像钉在这个荒漠之边。
直到第三天的夜晚,他终于慢慢转过身,对身后的战队道:&ldo;不等了,立刻撤回汉境。
&rdo;高不识和赵破奴,还有后来跟上大队伍的仆多,一起拉转马头。
队伍正待集结,小骠忽然哀嘶着慢慢倒下了,它回过头目光复杂地死死盯着阿姆。
霍去病蹲下身体,扶住小骠的头,小骠依旧不甘心地紧紧盯着阿姆。
这一路上阿姆跑得太狠了,小骠一路跟它狂飙体力,终于慢慢喷出一阵浓重的白沫,体力丧尽倒在地上。
霍去病顺着小骠的目光看阿姆,阿姆前腿一软,它马背上的阿赫一动不动地趴着,简直看不到一点儿生之气息。
霍去病心知不好,连忙来到郑云赫的右侧,想将他从战马上抱下来,竟然抱不下来,他仔细一摸,心里顿时难受起来了。
阿赫的右腿被一支断箭钉死在阿姆身上,大约是他自己将箭尾弄断,所以一时看不出来。
伤口流出来的血灌满了他的战靴,又干涸成为紫黑的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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