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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吾儿小从:
岁岁平安,事事顺遂。
父演
那个八音盒看起来粗犷而简陋,看样子是厉演不知从哪搜寻到了图纸,自己尝试着组装零件,在失败无数次后勉强做出了一个好的。
只是精密的小玩意太久没有人转动过它的发条,奏不出清越的曲子。
锁的花纹、镯子上的镂刻,也不是首饰店随意能买到的款式,那是一个父亲绞尽脑汁,送自己儿子独一份的礼物。
厉演也到底没有在正确的时间里,将他的心意传达给他的妻儿。
厉从拿着小木盒的手微微发颤。
&ldo;听你小叔说,他把床头的柜子改了,下头的抽屉比上面的短一截,最里面放着一个差不多尺寸的小盒子,&rdo;祝逢今看到了那张纸上的内容,&ldo;虽然我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时候做的,但我相信厉演期盼你的出生,为你的到来高兴。
他也同时,想念着你的母亲。
&rdo;
银质的小锁和手镯不免在氧化里褪去光泽,唯有那枚女戒依然光亮璀璨。
不仅仅因为它嵌有石头,更像是常常被人抚摸。
也许,在不为人知的时候,那个男人将季常青的婚戒戴在小指,再在清晨醒时摘下,如此重复机械地,度过了许多许多年。
厉从咬着下唇,他取出小手镯,五指缩在一起,傻乎乎地想往里戴。
可他的手太大了。
为什么……
为什么戴不下呢?
手镯卡在第一个指节,被撑得近乎变了形,祝逢今握住他的手,解放被箍着的指头,轻轻地抱住了厉从。
并试图以呼吸声去掩盖那一声声低泣。
两天后,厉从坐了傍晚的飞机离开。
祝逢今照例送到了机场,他们在玻璃前接吻,听了很多次厉从说&ldo;想你&rdo;。
明明还没有分别。
之前也是在这里送厉从走,那时他觉得距离是解救一切的办法,哪想其实不是。
它就是命运结织的一张巨大的网,祝逢今早就被编入其中。
可再舍不得,也得放小孩儿走。
爱欲固然重要,可祝逢今更希望厉从能成为更优秀的人。
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在导航里输了个不常去的位置,往老三的住所开。
厉沅显然没想到祝逢今会突然登门拜访,他反应过来:&ldo;看来小从已经回去了。
&rdo;
九十来平方米的公寓简洁明净,和祝逢今家里温暖的调子有些差别,但还算有点人气,屋子里有几盆绿植,那是为数不多的饱和度很高的色彩。
&ldo;嗯,这会儿应该登机了。
&rdo;祝逢今坐下,看了眼小几上厉沅开着的电脑,&ldo;在做工作的交接么?&rdo;
厉沅脸色一僵,旋即苦笑道:&ldo;什么都瞒不了你。
&rdo;
&ldo;这是迟早的事,你能主动联系上我,不就是觉得自己在公司呆不久了?小沛是个有野心的人,他觉得他学会了,就不需要你再来教。
厉演大伯也是,近年他一直在增持公司的股份,意图已经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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